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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相颔首,扣着扶手的指节渐渐泛白。

“我总觉得这是个机会。”

他驱椅行至窗边,拿掌心接了斜吹入窗的冰凉雨丝,静静沉默许久,才道:“你觉得,我若与穆王联手,能否铲平这座府邸?”

宽阔官道上,江彻尚不知谢家的暗涌。

他这会儿正缓了马速,徐徐前行。

离京城已很近了,时辰却还早。

若此刻快马加鞭的进城,等不到他在府里站稳脚跟,恐怕就得被永明帝捉去宫里复命。换作紧急关头,江彻自会不辞劳苦,半点儿事都不愿耽误,但这些日朝中暂且风平浪静,除了太子和彭王间鸡毛蒜皮的暗斗,并无其他。

他何必为难自身,疲于奔命?

遂慢吞吞赶路,还带沈蔻到茶楼歇了半天,赏玩秋景。

待得进城,已是入暮。

天光已然昏暗,长街上灯笼渐次亮起,却幽若萤火,未见多大效用。

一行人在王府前勒马,沈蔻瞧着那两座铜铸的狮子,心里只觉五味杂陈——前世她挖空心思地往这府里凑,只为多跟江彻说几句话,因着格外留意上心,这府门前的一草一木皆熟稔于胸。重活一回,她原是极力避开旧事,不愿蹈故地的,谁知绕了这一圈,竟又来了这里?

门庭巍峨,守卫森严,因府中侍卫多曾在沙场历练,连那几株松柏都透出杀伐威严之气。

从前的事迅速在脑海闪过。

沈蔻闭上眼,暗暗摇头将它们驱走。那只是个荒唐的梦,无关紧要,更不该是她如今的魔障阻碍,装傻充愣就好,无需为难自己!

她暗自打气,翻身下马。

门房赶来将马匹尽数牵走,侍卫们恭敬侍立在两侧,江彻不知是何时恢复了王爷的端贵姿态,披风磊落,微绷着神情侧头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