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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难得温和,掺杂几许生疏的歉意。

沈蔻没打算真跟他吵起来,且心里惦记着苏夫人的身体,便收敛情绪,将病情如实说了。

江彻就坡下驴,“既是你的故交,碰着难事自然该帮衬。县城的郎中未必顶用,我让人去州府请个对症的,兴许能见效。倒是你,留这儿也是添乱,还是早点回官驿去。”

这般好意,倒是出乎所料。

沈蔻轻轻点头,屈膝道:“多谢王爷。”

“不必见外。回吧。”江彻重拾端肃姿态,说完了没再耽搁,选派个侍卫去州府请医办事,而后带人疾驰离去,片刻就跑得没了踪影。

沈蔻亦未再搅扰苏家,告辞回城。

回到官驿的当夜,沈蔻便失眠了。

——是因为江彻。

她越来越觉得江彻奇怪了。

前世这臭男人虽然铁石心肠,冷硬得跟个捂不热的臭石头似的,性情却极稳当——无论何时都是那副冷厉威仪、铁腕狠厉的模样,极衬他战功赫赫的王爷身份。是以她做出种种举动时,他的反应都有迹可循。

冷淡、漠然、忽视、无动于衷。

几乎每回都是这样。

她使尽浑身解数都撩拨不动他,想要让他主动待她好些,甚至和颜悦色温言软语,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如今的江彻呢?

性情依然有点讨人嫌,高傲冷淡、阴晴难测、心机深沉,虽然偶尔流露温和,终归令人敬畏而不敢亲近。但他确实帮了她许多,无论是不厌其烦地叨扰蔡九叔高徒做菜,还是为父亲的案子费心、救护她们母女,乃至今日突发善心帮苏家母子请医延药,都是令人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