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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峤瞧着那些东西,惊疑不定。

他不知这表象是真是假。

倘若是真,陆元道失足跌落山崖后被奔腾的河水冲走,多半是九死一生。他只消多派点人手沿河打探,避免陆元道为他人所救,那么陆元道带着所有的秘密葬身鱼腹,于他是苍天相助。

但若是假,后果却令人心惊肉跳。

谢峤不敢掉以轻心,得知穆王早已离开精舍,想起谢无相院里还住着个穆王的心上人,立时赶了过来。

然而——

别苑里夜深如墨,谢无相用过饭后才准备更衣沐浴,听见他那位祖父深夜造访,清隽的脸上立时笼了寒色。听他问及沈蔻,谢无相顿生警惕。毕竟穆王素来端稳,今日忽然当着众人跟沈蔻咬耳朵,谢无相纵然没眼看,心里哪会不起疑?

而今见谢峤直奔沈蔻而来,心中立时洞然。

遂堵在门口,冷声道:“你找她做什么?”

“问句话罢了。”谢峤素知这孙子袒护部下,也没提旁的事,只寻了个看似合理的借口,“她那张脸生得跟顾家女儿相似,近来在玉镜湖畔露面,被有心人瞧见,生了些是非。我是这场消暑宴的东道,岂能置之不理。”

谢无相神情更冷。

谢峤嘴里那些瞒天过海的鬼话,他若当真相信,早就活不到今日了。今日江彻匆匆赶来,将人带走,这会儿谢峤紧追不舍,怕是对沈蔻有所图谋。遂沉了双眸,寒声道:“她不在这里。也奉劝你一句,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说罢,连个招呼都没打,摔上半开的门扇,将自家祖父晾在门外。

谢峤站在廊下,气结。

奈何侯府家大业大,里头藏的阴私之事太多,他即便袭了侯爵,在满府子弟跟前极有威仪,对着谢无相这天生反骨却又背靠江湖的忤逆之孙,却不好发半点脾气。只能在别苑走了一圈,确实没瞧见沈蔻后,拂袖而去。

朱雀长街上,江彻此刻气定神闲。

陆元道既落到了杨凝手里,他便无需再费神思,只管耐心等杨凝撬开他的嘴巴,翻出红丸案背后的秘辛,顺蔓摸瓜即可。此刻星河璀璨,马车辘辘驶向京城,他纵马在侧,心里琢磨的是沈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