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宵平白无故受此大礼,连忙弯下腰想要去扶她起身。

然而叶薄妆制止了他,并且双手捧着一面幽蓝明镜郑重地递给宁宵。

“这是我的本体,我是镜妖,并非真正的叶薄妆。”她一双美目平静无波,但宁宵留意到,她在说“叶薄妆”这个名字时咬字珍重万分,甚至带上了几分朝圣般的虔诚。

“刚才那场歌舞确有其事,百年前的变革于谁而言都是一场惨败。叶薄妆,我的主人,是叶家嫡女,亦是一名灵族。所以她自幼被叶家抛弃,然后流落于南陵的歌舞坊,无论是留月步、参商楼,还是我,都属于她。”

宁宵不知道眼前的镜妖是在说这副容貌属于叶薄妆,还是在说自己是叶薄妆所属,但或许,都是。

所以联系方才雨清焰那一声“叶大哥”,宁宵明白了,眼前的叶家家主确实是女装大佬。

叶薄妆,不,应该说镜妖忽然问:“尊上,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未曾。”宁宵如实回答。

“我当初也是这样认为的,镜妖能映出世间一切美景,所以世人皆传我们不会为任何美动心,最是无情。”他笑得轻而缓,像微风拂过湖面上转瞬而逝的涟漪,“直到她在百年前长眠,我太害怕忘记她的容颜,于是借用她的样貌行于世间。”

“她曾被叶家鄙弃,因此我镇压所有反对获得家主之位,从此叶薄妆即是叶家最为尊荣华贵之人。”

他冠以她的名姓,以她的身份问鼎叶家至尊。

四周镂金流丹的枫叶旋舞不落,一身华衣之人于中央跪坐,菱唇开合,字字如血。

宁宵心中惊诧,原来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