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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巴微微张着,鼻翼嗡动,吃力地喘息着,眼睛紧闭,眉心紧蹙,整个身体都紧绷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断掉的弓弦。

萧澜站在床边,她凝视着白颂憔悴的面容,伸手拨开额前汗湿黏在一起的发丝,眼眸深邃。他的眸子暗沉又激荡,好像找到了合乎心意的猎物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用獠牙将猎物撕碎,但她又十分享受狩猎的过程,看着猎物在自己的逼迫下陷入绝境,走投无路,内心里十分满足。

白颂,你是我的,逃不掉的。

一听是自己熟悉的病人,夏且立刻想到了白颂,毕竟她真正医治过的也就女帝和白颂。传话人说病人病得很重,就只有一个人选了。

夏且背着医药箱,脚不点地赶了过来,哼哧哼哧喘着粗气跟萧澜行了礼,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只上下不接下气地问道:“颂、颂儿在哪儿?”

看着她如此焦急的模样,萧澜心里厌恶,隐忍地抿了抿唇,撩开纱帐。

白颂都已经快要烧脱水了,皮肤干燥发黄,甚至有些像干尸。

夏且的腿、手,眼神,和声线都在颤抖,她战战兢兢向前,半跪在床沿边上:“颂儿。”

她之前就听说颂儿回来了,但萧澜不让她见,甚至还限制了她的行为,也不让她找过来,所以这还是颂儿失踪后她第一次见颂儿。

夏且满面通红,眼角也红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终是没掉下来。

白颂作为宫女时叫颂儿。

萧澜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硬是忍住了,没上前拉开泫然欲泣的夏且。

“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哭丧的?”

夏且猛地回头,震惊又憎恶地看着萧澜,奈何对方的女帝身份,她咬了咬牙,不敢说什么,但好歹想起来自己的医药箱,抖着手打开。

只是这手不听控制,抖得厉害,还使不上劲,钥匙根本查不到锁孔里去。

萧澜一把夺过钥匙,三下五除二开了锁,眯着冷眼看向夏且:“你不会是太久没看病,手生了吧,可别把人治死了。”

夏且动作一僵,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忙碌,不再搭理萧澜。

果然,号脉的结果和老太医的一样。

药石无医,只能靠药物吊着命。

萧澜咬着下唇,丝丝血迹渗透出来,她气场全开,整个宫殿的宫女太监们,连带着太医们双腿一软,齐刷刷跪了下去。

“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一个人都救不了,你们到底是有多无能!”萧澜气的身子发抖,她看着从床上白颂逐渐青白的脸色,因为难受痛苦的表情,瞪着下面跪着的一排的太医,大发雷霆。

太医们吓得两股战战,急忙叩头求饶。

但床上的女子身子实在太弱了,沉疴旧疾又多,更严重的是体内竟然还有蛊虫,啃咬她的骨肉,吸食她的精血,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命大了。

他们只是太医,不是阎王爷,没权能把已经在死亡线上的人拉回来。

夏且眼眸凝重地望着白颂,瞳孔剧烈震荡。

颂儿,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就是因为这条蛊虫所以你才迫不得已回到白国去的?但我相信,你绝对不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就出卖朋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