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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王芷兰听得云里雾里不说,险些被他们两个会心一笑的样子酸掉大牙,颇为不满地插了话:“这里还有一个活鬼,你们能不能多少注意点?”

见状,缚梦直接照着她的额头来了一笔,嘴里骂骂咧咧着:“有你什么事?多话!”

望了一眼王芷兰,见她仿佛又要哭,江槿月故作深沉地背过手去,起身与之对视良久,嫣然一笑:“别寻死觅活的。言归正传,你的孩子多半在丞相手中,你有把握救他出来吗?”

见对方满脸不甘地默默摇头,江槿月又和善地笑道:“我可以暂时摒弃前嫌,帮你一把。作为交换,你也得为我效力。”

“真的?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恨我吗?”王芷兰一脸愕然,上下打量着她,那眼神宛如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弑母之仇,说不恨她自然是假的。若非王芷兰还有几分作用,她早就被缚梦送去地府了。

“我骗你做什么?对我有何好处?你若不信,那请自便吧。”江槿月眼神一冷,转过身抬脚就要走。

“好!你说,你能怎么帮我?”王芷兰咬咬牙,如今她别无选择,竟只能依仗于这个在她看来诡计多端的仇敌。

看她不情不愿的样子,江槿月也不想与她计较,只垂眸冷冷道:“你先说清楚,鬼魂究竟被关押在哪里?大约有多少?丞相都吩咐你们做些什么?他又凭什么驱使你们替他卖命?”

这些鬼魂是丞相手上的底牌,只要能找到它们的老窝,她手上有缚梦和九幽令,自然能“劝”他们弃暗投明。

她的问题太多,王芷兰眼神迷茫,琢磨了半天才指着自己头上的符纸开口:“丞相府地下有个法阵,我没细数,总有百余。他只让我缠着江乘清,其他事我也不知。如果忤逆了他,这符就能让我魂飞魄散。”

说着说着,王芷兰悲从中来,一时间老泪纵横。江槿月眯起眼睛想了想,把手一摊,悠悠道:“事成之后,我会帮你取下符咒,送你们母子入轮回。”

这话是这么说,但王芷兰能不能顺利入轮回还是未知的,毕竟她手上有人命。但哪怕是被打入地狱,也总有一日能偿清罪孽、再入轮回。如此,也该算不得骗人吧。

“你有那么厉害?这符可是戚正画的,别到时候你毛手毛脚的,反而把我给害了。”王芷兰一翻白眼,满脸不屑地转过脸去。

都这个时候了,王芷兰仍旧认不清现实,还当自己会害她。江槿月斜眼看着她,也不急着作答,只等王芷兰自己想清楚。

良久,王芷兰终于冷静下来,意识到现如今是她有求于人,语气也软了下来:“那好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不要冲动行事,丞相若有异动,随时找机会告知于我。别再吓唬江乘清了,他都快入土了。”江槿月垂眸沉思,轻轻敲击着九幽令,又补上一句,“丞相是凡人,一定有密道通往关押你们的地方,你替我弄清密道的方位。”

“我?江槿月,你怎么那么多事?万一被丞相发现了,我可死定了!”王芷兰越听越不对味,忍不住对她龇牙咧嘴了起来。她简直比丞相还可恶,一开口就让自己干那么难的活,有没有把鬼当鬼看?

“王芷兰,你现在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吗?”江槿月满眼冷傲,起身拎起九幽令,淡淡道,“长明我们走,随她哭去吧,关我什么事?”

不敢讨价还价的王芷兰只能硬着头皮与他们合作,脸上笑容可掬,心里骂骂咧咧。对她十分不放心的江槿月又叮嘱了她许久,要她好好留在江府,千万别被丞相看出端倪。

王芷兰唯唯诺诺,无论她说什么都满口答应,目送着二人心满意足地推门而出,咬着嘴唇灰溜溜地钻回了衣柜里。

门外,可怜江尚书本就病入膏肓了,还非得留在这里吹冷风,站得双腿直打哆嗦。全靠有人一左一右扶着他,否则早就一头栽倒在地了。

见他们两个磨蹭半天可算出来了,二人看起来均是一脸轻松,嘴角甚至还挂着笑意,江乘清心中虽气恼,还是颤颤巍巍地上前赔着笑:“王爷、槿月,这驱邪驱得如何了?”

江槿月抿唇一笑,高深莫测地笑答:“那只女鬼答应我,今后不会吓唬您了。可她如今无处可去,只能暂住于此,还请您不要见怪,能给她一个容身之所。”

听到这种鬼话,江乘清良久没接话,一张老脸又成了熟悉的猪肝色。他也不懂这个女鬼为何非要缠着他不放,日日都在衣柜里哭也就罢了,如今竟还不愿走了。

所以,他可以见怪吗?有拒绝的权利吗?

“江大人不必担忧,女鬼不会伤你性命。你若是不安,先在偏房歇一阵就是。”沈长明一脸无所谓,抬眸望了望天,意有所指道,“还请大人继续对外称病,府上的人口风也得紧些。江大人聪慧过人,一定明白本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