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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明:“……”

明明他还一句话都没说,为什么她好像又生气了?还有天理吗?

鬼婆完全没看懂他们在眉来眼去什么,瞟了他们一眼,干笑道:“你们如果信得过我,晚上我可以好心给你们带个路。”

说罢,鬼婆扁着嘴轻轻揉了揉鬼猫的脑袋。后者显然很受用,发出了一连串咕噜噜的声响,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闻言,沈长明正准备拒绝,却见江槿月一脸认真思索的模样,只好轻叹一声问道:“鬼村是你们的地盘,你要真想救他,自己动手就是,何须如此麻烦?”

淑妃连连点头称是,对他的话深表认同,叉腰瞪着鬼婆看,眼中满是不信任。

真是费力不讨好。鬼婆冷哼一声,无奈地向他们解释道:“他的命魂被人钉在了老槐树上,魂钉会损伤魂体,我救不了他。你们三魂齐全,由你们去再合适不过。”

这个理由还算过得去,如果只需要拔下魂钉,倒也还算容易。有鬼婆相助,想必会事半功倍。江槿月微微颔首,很快做出了回答:“我认为可以一试,但是……”

“魂钉?那人是要他永世不得超生?你可知道是谁干的?”淑妃眼眶通红,咬牙切齿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一看她这副要急眼的样子,江槿月有意无意地扬了扬手中的九幽令,希望淑妃娘娘能沉住气。

“我只知道,这是个阵法,而他是阵眼。待你们拔下魂钉,阵法一破,鬼村也就亡了。一旦此事被主人察觉,你们可能再也走不了了。”鬼婆并未回答淑妃的问题,只冲着其余二人笑了笑。

鬼魂不会平白无故地好心帮忙,鬼婆说的话真假难辨,她真的可信吗?若是天一黑,鬼婆和他们翻了脸,转头把他们给卖了,面对那么多鬼怪,他们又有多少胜算?

思索片刻后,江槿月对鬼婆粲然一笑,看似无意地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开口询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很多年前,谢公子帮过我一个忙。现在他的命魂在噩梦中受尽煎熬,我只想还他个人情而已。”鬼婆长叹一声,浑浊的双眼中也多了几分哀伤。

江槿月不动声色地聆听着对方的心声,大概明白了他们之间的过往。当年鬼婆家中突逢变故,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她甚至拿不出银两来安葬父母。

谢大人与她非亲非故,却能为她慷慨解囊,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如此看来,鬼婆所言不虚,她并未撒谎。

原来鬼婆也是个想报恩的,还挺讲义气。江槿月收回了手,略一思索,又追问道:“你方才说的主人是谁?还有,以活人的命魂为阵眼,要他永世不得超生,如此阴毒的阵法又有何作用?”

“主人神秘得很,从不让人看到他的脸。每每出现,他用的声音也都不同,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至于阵法,那我就更看不懂了。”鬼婆的五官都拧巴在了一起,竟是个一问三不知的。

看几个人都欲言又止、面面相觑,鬼婆自己都觉得脸上挂不住,只好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补充道:“我们这些鬼婆都是被他从外头送来,替他勾魂做小鬼的。虽说两地相隔不远,但他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大概是很忙吧。”

她言语中透露出了对这份活的深恶痛绝,想想也是,大晚上的在外头挨饿受冻,还得挨家挨户敲门,实在无趣得紧。

至于她口中所说的“外头”,江槿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长明,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发问道:“轩平?”

鬼婆很快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惊喜,扬了扬眉问道:“哟,还是老乡?原来你们不是临城人,怪不得敢往这里闯。嘿嘿,要不是听你们提到什么谢大人,我早就把你们做成小鬼了。”

如果鬼婆先动手的话,大概她和鬼猫这会儿已经在地府外排队了。江槿月摇摇头,心说鬼婆这话就差没直接告诉他们,这些事都是丞相所为了。

丞相与谢大人不睦已久,又一贯心思狠毒,屠村、钉魂这种下三滥的行径也符合他的作风。

他在临城养了那么多鬼怪,不造反都对不起他多年的苦心筹谋。

沈长明思考良久,问道:“你可知道,你的主人为何偏偏送你们来临城?若要豢养鬼物,放在眼皮子底下岂非更放心?”

“这个……我只隐约听他提过一嘴,好像和蜉蝣岛有关系,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鬼婆悻悻地答道,这几个人问的问题就没几个好答的。

蜉蝣岛?所以临城三怪都在为丞相卖命?丞相大人还真是不可小觑,人远在王城,手却伸得那么长。

宫中巫蛊案、临城江练村,为了区区权势地位,他就要如此草菅人命吗?皇上又是怎么想的,要容忍他到几时?江槿月神色凝重地握着缚梦,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