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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听到陆迟迟的这般打算,先是脸冷了下来,到底还是赞同了陆迟迟的决议,一是怕着自己强硬了她后悔,二是想着如今身份特殊,只能靠着之后补偿。

就算是简陋婚礼,也是宝塔镇上数一数二的排场了。

陆迟迟第一次头上盖着红盖头,坐在床上的时候可还觉得好不真实,只东摸摸西摸摸,只知道自己还在文心棠里头,没喝酒,脸上却是烫呼呼。

程远开心,喝了许多酒,进了房内就看着自己深深爱慕着的女子穿着一袭红袍坐在床上,眼睛里是雾气,看得不真切,只不甚熟练地慢慢靠近陆迟迟,轻轻揭开了陆迟迟的盖头,这才发现这小姑娘怕是等得久了,竟就这般睡着了。

程远瞧着陆迟迟的睡颜,又想起了那时那个不嫌弃自己的小姑娘,只轻轻拉着自己的袖子,唤自己叫哥哥,又在那样冷的天里给自己送了棉被来,自己却先裹在棉被里面睡着了。

程远苦笑一声,将陆迟迟放平在了床上,自己出了门。

程远不愿意碰她,至少是不会这样卑劣的将她占为己有,走出了房间,已经很晚了,天上坠着零散的星子。

风吹得檐上挂着的红灯笼不断地摇晃,门口倚着林烟,瞧见程远出来轻轻吹了一声口哨,结果被人眼风一扫,林烟赶紧捂住了嘴,檐上突然纵身飞下来几个暗卫。

其中为首的暗卫向前走了一步,单膝跪下,正准备作声,看到程远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赶紧低头听候指示,却听着自家世子轻声说道:“声音小一些,她在歇息。”

曾经世子也是京城姑娘不可肖想的对象,只可远观,近了就容易被人冻伤。如今这暗卫听到这一句话从程远的嘴里说出来还觉得尤不真切,腿抖了一下,差点就要倒下去。

“说吧。”

暗卫从衣襟里掏出来了一张状纸递给了程远,只瞧着程远看着那状纸脸色已经不好,那暗卫解释道:“审问出来的是那县官曾与北部族之间有勾结,拉出了一个关系网,但是据那县官自己所说,他上头还有人,我们的人制了个名单,正是世子爷手上的那份,上面是我们在县衙里面调查出来的与此件事有牵扯的人。”

“也依照世子所言,我们只怕是打草惊蛇,可能也有漏网之鱼。”

程远用手指在状纸的边缘刮了刮,问道:“可审问出来了那上头的人是谁,可是……”朝廷中人?

程远虽未把后面四字说出来,但是暗卫们也听出来了其话外之音,面面相觑,还是那首领上前说道:“还请世子爷恕罪,那人说他从不露面,就算是消息也只是零碎几句书信,并且阅后即焚,叫他复述下来却也不是很重要的信息,属下也去他的名下地产去查过,没有发现此类物证。”

程远眉头凝住,那不过是个小县官,就算是他上头有人也不会将机密告诉他,大抵还是要自己去调查,这县城不得不去一趟。

程远叫退了暗卫,只剩下林烟站在了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