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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已经将这京城上下全部翻找了一遍,未能找到那个相似的图腾,只能退而求其次将京城中所有与“三”有关的人事物全部列在纸上递与程远一个一个去筛查,可这般又如何是个头?昨日被这些事情烦忧着未能好生休息,如今有些困乏想要回府,才走不远便看到了陆迟迟。

程远急忙检查了自己的衣装,还好他并没有穿着华丽宫服的习惯,如今也正好不会叫陆迟迟猜测到其中的关节,程远叫停了马车,且下去和人相会,这才发现陆迟迟身后还跟着个李盘,李盘早已经是满头大汗。

陆迟迟赶紧牵住了程远的手,急切说道:“子安,我有事要同你说,我想去公署找你却不知道要去哪儿。”

“哪来这样急的事情要寻我的?”程远本还有心思同陆迟迟打趣,却看着陆迟迟这样的表情,她两个脸蛋都红彤彤的,赶紧说道:“家中出事了?”

“没有,没有!是……是我瞧见了个东西!”

陆迟迟如今和姚氏一同坐在房中刺绣,如今快到新年,原先在县里准备的东西已经全然不能作数只能重新计划,照程远的意思说到时候去外采办便好,可姚氏和陆迟迟二人已经节俭多年,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这些。

姚氏先开了口,说道:“姑爷这半个月倒是经常不在家里呆着了,原先你还说要去外头做事的如今也不去做了,我总觉得你们小俩口有事瞒着娘。”

“哪能有什么事呢?”陆迟迟将手中的绣针翻了个面绕了个花针,说道:“子安说我做这些太累了,我也觉着,初来乍到做些事儿平白给他惹下麻烦的,叫他这里那里两头跑的,总是太累了,等他安定下来之后我也再想着该如何做……”

“你有这个心便是最好的了,姑爷对我们家的恩情如何能忘了。”

陆迟迟与姚氏这般说着话,心却飞到了半月前的那个正午,正是自己从程远口中所说的票号中出来去寻找程远的时候。说要经营自己的事业,又得到了这样多的人支持自己怎会不开心呢,只是自己在那票号的老板身上见到了自己不该见着的东西,他腰间所佩的一枚玉佩竟与当时自己在院中箱子里见着的一个极相似……

陆迟迟并不能确定那是否和那日自己看见的是一个东西,可是自从把这事同程远说之后,他便很少回来,他怕是以为自己不知道竟都不上床来睡去了书房,到如今陆迟迟也不晓得自己将这件事告诉程远是好是坏了。

外头有了马车的声音,陆迟迟望了望天晓得是到了接陆淮回来的时候了,自己还未去文博馆看过,如今心里焦焦只想出去走走,陆迟迟便和姚氏告别与管家一起坐上了去文博馆的马车。

陆迟迟来这儿有段时间了,身上的衣装皆是叫人已经备好了放在屋里的,虽朴素,可瞧着料子都是极好的,不晓得多少钱,每每向程远问起这些他都是含糊作答,大抵都要扯到官家身上去,陆迟迟也就作罢。

她本身就生的好看,在宝塔镇里是没那个条件打扮自己,时常只穿着猎户服装,到了县里又要经营饭铺更是来不及好好收拾,如今闲暇下来又学了好些礼节,着着淡色的长衣,脸上略施粉黛,看起来实在娇俏可人。

陆迟迟却不晓得这一点,只晓得自己的身份低微,马车才走不远陆迟迟就有些害怕了,陆淮是借着程远的名号进去馆里上学的,如今自己去接他算得什么事情,只看着身边的老管家,就算是有心想要反悔也顾忌着麻烦没有说出口,拿着手指细细摩着银镯上的花纹。

很快就到了文博馆,管家下了车便吩咐人要将陆迟迟接下来,陆迟迟是不想的,只说道:“您进去接淮儿就好,我在这儿——”

话音刚落,文博馆里头便传来了小孩的打闹声,陆迟迟听着里头还参杂着陆淮的声音,只怕是自己最担心的事儿发生了,撩了帘子一看,只发现高高的一行阶梯上走下来个小男孩,那小男孩周围还围着一圈人。

陆淮走在里头低着头没说话,叫其他人上前去时不时推一把,差点儿就要摔下来,还好是跟着陆迟迟学了些东西直接跳了下去站稳了,偏偏一双拳头都握紧了还不敢还手。

陆淮本就聪慧,平日里学习又刻苦,来了便超了在京城里娇生惯养的这群公子哥儿们,他们自然不乐意叫一个乡下来了的土包子抢了风头,虽听说着是得了秦王府的名声进来读书的,可姓的是一个不上不下的“陆”,京城里翻来覆去地去数可没有哪家姓陆的王公大族,又迎合着京城中总总猜测下,那些小孩更加确信他是哪儿来的野种了,在课堂上不敢公然欺负人,便到了外头来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