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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迟迟到最后泣不成声,姚氏和陆淮也跟着流泪,一个个都吓坏了,程远一口将药喝完了,替陆迟迟擦了眼泪,说道:“不哭了,如今都好了,是我不好,是我教你担心了。”

程远又偏了脸,站起来又跪了下来,对着姚氏说道:“是孩儿不孝叫娘也担心了。”

“啊呀,姑爷怎么使得呀,我这个老婆子要折寿的!”姚氏赶快冲上前将程远扶了起来,这末程远又坐回了凳子上。

姚氏和陆淮皆坐下,也算是一家人在一起聊聊天,大病初愈,做什么都觉得乐呵。

程远松开了陆迟迟的手,只问道:“这些日子里头你经营如何呢?”

陆迟迟哽了半天,本想责怪程远身体还没好就想餐馆的事,却又想着这是他担心着自己,到底也没注意程远松开的手,慢慢说道:“那些捕快去抄了吴府,在里头寻着了好多珍奇物件,不过听人说有真有假,你可还记得我们那日一同去寻的木匠?”

“嗯,记得。”

“那日里他本还拦在了官兵面前要护着吴府,谁知道他忽然又变了性子,把手里的一个木雕似的东西往地上砸,又过了几日便给我和楚姐姐送来了几幅升降梯,我也搞不清楚这是为何,我去问,他却已经不再那儿住着了……”

程远心下了然,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在这儿盘据已久势力自然大,那日又给自己送来了那样精巧的假物,大抵是致使小流胡人抢夺了商品之后再运回去,只是他自己也有私欲,叫人做了假,那木匠的事怕也是他当初一手计划只想招揽了那木匠替他做活,弄瞎了他的眼睛好叫他不惹事生非。

陆迟迟说这些的时候只看着自己,好像生怕自己又出事了一样,程远只端了温厚笑容出来,叫陆迟迟看得安心些,轻声问道:“饭铺里又是谁在帮忙呢?”

说到这儿,陆迟迟自己也笑出来了声,正巧程远看到在屋外头有人探出了个小脑袋,紧接着就听陆迟迟说了:“三娘你快进来了,以后……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姜三娘被点了名字进了屋子,程远还有些诧异,看了林烟一眼,谁知道对方别了脸不知道在看哪里。

三娘跑过去坐到了姚氏的身边,说道:“我与迟迟关系亲密,迟迟的娘亲也是我的娘亲,我们自然是一家人。”

当时林烟应当来得更快些却不晓得身后跟了个小尾巴,一看便是姜三娘。三娘亲娘早去,爹爹又娶了后娘,她在家中处境本就尴尬,既要看顾着面摊又要照顾五郎,现今陆迟迟嫁了人走了,她也时不时去看完姚氏和陆淮,他们又住在一处免不了和林烟多接触。

林烟觉得三娘性子泼辣,三娘又觉得林烟太过装腔作势,这末谁也看不得谁,也不晓得怎么就……就那啥上了,只是两人嘴硬,皆不说明,还好府里大,后头还有几间房,这些人也容得下。

入了夜,自然各人都要去洗漱休息,陆迟迟给其他人都招呼好了这才端着水要去给程远擦身子,还有些羞涩,他病着躺在床上的时候自己只能给他擦擦手脚,掀不动他,其他都是由林烟代劳,如今他身子好了,陆迟迟也不想叫他做些其他的事白白有些劳累。

虽说两人是夫妻,做这些事情不过也是房中之事,大抵也正常,只是两人还未洞房过,陆迟迟把帕子在水里荡了几道又拧干了几次,只觉得脸都要烧红了。

程远还以为是陆迟迟自己要洗漱是自己在这儿碍着她了就要推门出去,陆迟迟哪敢让他吹了冷风赶紧把人拉了回来,憋红了一张小脸,问道:“你……你做什么去?”

“迟迟不是要洗漱么?”

“我洗了。”

陆迟迟脸更加红,再也憋不出来一个字,就紧紧扯住了程远的手。

程远猛地就晓得了陆迟迟话中的意思,脸也被红烛烧热,两人对着看了许久。红烛胡乱去晃也将两人的心跳乱。

那天将程远送回来的人只说了程远去查了案子然后中了迷药所以昏迷不醒,再多了却什么也不说,逼问也只跪在地上不说话,陆迟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程远,自然也不再去计较什么,也就是在这当口晓得了自己到底把程远至在了何处的地位。

自己自然渺小,自然与他相比不够,可自己也只是一介女子,想要一个疼爱自己的人,说怀着天下总还是有些夸张,自私去占有他,去占有程远,从今往后自己照顾他,对他说自己心悦他,唤他字号,做他屋里人。

陆迟迟张口想要说话,却被程远用指封住,到底隔着手指接过一吻没有碰到程远唇,他的气息却隔自己隔得极近,萦绕在自己的鼻息间,他身上的那股药香比往常更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