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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老人停在一个挂着灯笼的大黑门口的时候,陆迟迟才真确定了这位老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到底算是缘分。

陆迟迟问过程远,那中秋晚会乃是民间自发弄出来的表演,陆迟迟也就托人去打听了那天看到的木制机关是出自谁手,避之不谈的人更多,好不容易问道了个地址才有人跟自己说那工艺的制作者是个古怪偏执到了极点的人。

陆迟迟本来还担心了许久,现在却把心中的那块大石头都放下了,这老人看起来还算是和蔼的,自己方才虽说是无心的,好歹也是向他伸出了援手,这样之后也就好交谈许多。

陆迟迟站在了原地要想措辞,先是老人发了话,“老朽确实是想谢谢公子、姑娘还有奶奶的,可是寒舍实在荒凉,里头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冒犯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恭送姑娘了?”

陆迟迟手不自觉去抠那墙面,说道:“我想请您做两幅木工,且就像那日中秋时候运人的东西一般的东西,我……我想用来运菜,从一楼运去二楼,您比我懂得多,只看您如何说。”

“运菜做什么?”

只瞧着老人的脸越来越黑,陆迟迟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冒犯的话,既然他问了,陆迟迟也就去答,“我是开饭铺的,人手不够,却想着有无工具能替着运输菜肴。”

“姑娘姓陆?”

陆迟迟心里疑惑,“是。”

“那请问姑娘开的饭铺是否叫做临相?”

“是。”

“那便请姑娘谅解老朽,老朽不能接下姑娘这一单,如今也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第49章 恩情 “呀!这不是两位大老板吗?”……

陆迟迟好似受了当头一棒, 这原因且又是不明不白的,陆迟迟想不清楚,只眨巴眨巴了眼睛, 且问道:“这是为何?”

“没有为何。”老人脸色已经有些不好, 只说道:“姑娘还是请回吧,老朽做不好这些了。”

“您方才还说是可以的, 只是不愿接……”陆迟迟想着他该是听到了饭铺的名字才猛然变卦拒绝的,抬头看了看程远,给自己找了些胆量,说道:“您是否是有苦衷?我们既愿意高价买下您做的东西,也可以为您平冤的。”

程远在这儿当县令陆迟迟心中自然自豪, 却也不想时常将程远的身份拿出来说事,一是怕别人说饭铺生意兴隆皆受程远庇护,二是怕出现之前那样的事来,真要是被人以为是官商勾结了那便是害了程远。饶是如此不愿,陆迟迟还是在程远点头之后说道:“他是新来的县官的, 可以给你鸣冤的……”

“姑娘请回吧, 小民没有冤也没有苦衷。”老人拦住了陆迟迟的手兀自开了门进去了, 叫陆迟迟摸不着头脑。

陆淮先替着陆迟迟生了气, 只对着门口大叫了一声,“姊姊这样对您好, 您还这样对姊姊, 从今往后还有谁敢对您好!”

陆迟迟来不及捂住陆淮的嘴, 竟叫陆淮把这话说完了,院子里面毫无动静,死气沉沉人进去了灯也不亮一盏,如今天色已晚, 起了风,又有这样多的人跟着自己,陆迟迟生怕是将他们冻着了,只将陆淮抱紧了怀里,说道:“早些回去吧。”

后厨里烧了水,姚氏和陆淮早早睡下,陆迟迟也知道每日有极多的事情要干心里却还计较着方才发生的事,陆迟迟自觉未做过什么亏心事,可为什么对方就好像是冲着自己就什么都不愿意干了呢?

陆迟迟困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翻身也不晓得翻了多少道,等到再翻身的时候却看到了程远的脸一下受了惊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好歹是还被被子压着,到底只是身子往后缩了缩。

就算和程远隔得这么近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可是这又与平日里不一样。

这是同床了!

程远也是做了心理准备才上的床,且还特地寻了香来除去了外衣衣衫再在里面熏了一次,见着陆迟迟这样害怕,好不容筑好的心理防线又破了,好歹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话音中却也还带了些委屈,“外头冷,我且先躺躺。”

分明程远没有碰自己,可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却好似充盈了他的温度,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头,人本身就割去不了七情六欲,程远分明是个正人君子如今叫陆迟迟看来却是什么勾人心魄的妖精,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他说那话的时候带着鼻音,什么老人不老人木工不木工的陆迟迟全给抛到了脑后,巴巴看着程远,说道:“躺……躺了就、就不走了,睡、睡觉而已,又不干别的什么……”

陆迟迟才说出口就后了悔,自己这个说法难道还是想要干点别的什么么?赶快说道:“我也不是要干别的什么,就、就是……太冷了,一起睡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