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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蛊老笑着摆摆手,示意国君先行。

国君没执意去扶他,拿了锄头走出后院,将锄头放在角落里,不忘回头看缓步而来的孔蛊老。

孔蛊老到底上了年纪,不如年轻人步伐稳健,他走得极慢,略略有些蹒跚。

他走到水缸前,探出枯瘦如柴的手,抓起挂在树枝上的水瓢,打了半桶水,仔细洗过手后才请国君去了自己的茶室。

茶室轩窗大敞,光线明亮。

茶室里没摆多余的家具,只一个靠墙的柜子,一张置于中心的矮案。

地板擦得纤尘不染。

二人脱了鞋,迈步进入茶室。

孔蛊老迈着蹒跚的步子,来到柜子前,拉开柜门,取出一个垫子递给国君。

他这儿不常招待客人,只有一张垫子,是他平日里坐的。

国君接过垫子,在他对面铺着坐下了。

孔蛊老双手撑着矮案,缓缓地坐下来。

国君见他略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叹息道:“下人还是打扫与做饭时才过来一趟吗?平日里不留个人在身边伺候的?”

孔蛊老打小不爱喝热茶,他这儿的茶都是凉的。

他拎起茶壶,给国君倒了一碗凉茶,用苍老却不失中气的声音说:“我还走得动,等哪日动不了,再请人来照看我吧。”

国君不是头一回劝他了,得到的答案总是没有个新鲜的。

国君于是不再多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