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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他的安抚之后,骆寔果然安静了许多,眉头也不在紧锁了,只是一只手依旧无意识地握住颜真的一只手指,不放它离开。

颜真在替他揉胸口的时候忍不住想到,已故的那位老教主,真的会有如此耐心哄孩子的时候吗?他可是听闻那位教主,是个真正十恶不赦之徒,当年他还在世的时候,那可真真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江湖人都对他闻风丧胆。

这样的人,真的很难想象,他如果哄自己的儿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颜真失笑,他想,骆寔不是也被江湖上传为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吗?可见传闻不可尽信。

骆寔……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颜真就这样抱着骆寔抱了一路,因为担心躺着会让他不舒服,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将他放下来。弄到最后,自己的全身都已经发麻僵硬了,他还是牢牢抱着他,并且一直坚持不懈地帮他按摩胸口周围的穴位。在他说胡话的时候,还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他。

马车外的车夫们,之前似乎是接收到了别人的吩咐,加快了速度,导致骆寔在途中迷迷糊糊吐了一次,弄得整个人都虚脱了。

终于,在他最后一次吐完之后,突然软倒在颜真的怀里,彻底陷入了昏迷,任由颜真怎么晃他喊他都没有了反应,吓得他赶紧把之前那个不给他好脸色的女大夫又叫上马车来,给骆寔把脉。

女大夫把脉之后,也说骆寔是虚脱,给他喂下用药混合的水就好了,并且见缝插针指责颜真,“教主吐了这么久,为什么不早点叫我上去?你究竟是什么居心?”

“让你好好治病,就好好治病,总逮着我骂什么?狂犬病吗?还真当自己是女主人了……”颜真被她激得脾气彻底起来了,连“狂犬病”这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词语都拿出来骂街。

他是真不懂这个女人的脑回路,就算暗恋骆寔,那么自己几斤几两,也该心里有数吧。骆寔那会儿在密林里的警告,还不足以让她吸取教训吗?

“你……你……”女子索性不再理他,而是一把掀开帘子,问正在赶车的车夫,“还有多长时间能到?教主现在这样的情况,必须马上回教施以针灸。”

“约摸还有一个时辰。”车夫答道。

“不行。”女子摇摇头,“太长了,还要抓紧时间。”

颜真眼尖地看到已经被重新放回座椅上的骆寔,打了个寒颤,顿时觉得自己呛声回去的机会到了。

他赶紧拿过放在一旁的大氅,把他的脖子围得严严实实的,避免有一丝冷风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