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河在北纬53°半,是全国最北端,白天很短,夜晚漫长无边,所以被叫做“黑昼”。
零下40°的温度下,林时新的市面早已淘汰的绝版手机一下车就死机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最后发的那条信息都没被接收到。
他把手机对着太阳光照着、放到火堆旁边烤着、贴到自己的肚子上暖和着,手机还是没反应。
此刻他与李松、其他的渔民们,一伙人已经到了北红村一户人家的火炕上,他蔫头巴脑的,酸菜白肉血肠砂锅、小鸡炖蘑菇、黑龙江江鱼等大菜在他面前放着,热气蒸腾、香气扑鼻,玉米面饼子金黄松软,粘豆包馅多皮薄、黑白分明,可惜他没有胃口。
“实在不行,你就把手机扔这砂锅里,我看它能有信号。”李松笑道。
林时新斜了他一眼:“吃你的吧。”
吃完饭开始分房间,领头的大叔自动把李松和林时新分到一个标间里。
“另外开一间房吧,我和李松各住各的。”林时新仓惶道。
“标间是大炕,睡俩人足够了,另外开一间干嘛啊,一晚上三百块呢。”领头的大叔拿着纸笔在记录房间号。
李松看着林时新忐忑的样子觉得好笑:“另开一间吧,我睡觉不老实,能踢到他。”
“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节省。”大叔翻了个白眼。
李松把林时新的行李箱推到他那屋,环视了一圈后,仔细检查了一下门锁:“啊呀,这个锁好像不怎么结实啊,能行吗?”
“请你圆润地滚走,谢谢。”林时新把包放好,把被子展开。
李松嬉皮笑脸道:“睡会儿吧,下午两点出发。”
林时新钻到被窝里,炕烧得挺热,他朝着手机吹气许愿,再次按开机键——还是没反应。
他仰面朝天,发了一会儿呆,转了个身,看着矮趴趴的木框窗户上贴着的红色剪纸,他也会剪这种福字、春字,还会剪顶棚花和十二生肖,这都是卖对联的衍生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