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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贯娘子 老草吃嫩牛 1202 字 2022-10-16

至于那只不好处理的头,他们就丢进了皇宫的荷花池里。因为丢的太远,他们就在皇宫“迷”了路。

最近不打仗了,陈大胜就总是想起羊蛋,那孩子可机灵了,他管自己这几个一身罪孽的都叫做爹。

羊蛋没有姓,是他在上次战场边上捡来的,那孩子说了,你给我一口吃,你就是我祖宗……陈大胜说,我给你吃,不做你祖宗,你喊我爹我给你馍吃。

后来羊蛋就喊了爹,自己就把他带到了长刀营,成了个没有军饷,没有号牌的小卒子。

长刀营排阵就是个尖角锐,他是枪尖羊蛋是尾巴。他们都不愿意羊蛋染血,羊蛋就一直没有染血,孩子被保护的很好,每天都在笑。

却不知道那晚那孩子跑到前面做什么?现在想起来,是军粮供给不足,孩子怕是饿,就去扒拉粮袋子了。

他心疼自己的爹们,每次上了战场,他们在前面杀,羊蛋就在后面抄家,他瘦小的身躯总能背回很多东西,从里到外,就连他身上穿的袜子,都是羊蛋给他收拾来的。

陈大胜从前总想,他们这样的鬼,其实早就是死了的,即便他们还在喘气,可人轻飘的却从无重量。

像他的爹,他的伯伯哥哥们,人到这世上村子都出不去,死的也无声无息,除了自家人,谁知道你是哪儿的,家门往那边开,家里门口有没有一颗大槐树。

小时候阿“奶”跟他说过,春日里莫要掏鸟蛋,人家一年就下一窝,你也莫要撒“尿”去冲那蚂蚁窝,造孽的那一泡“尿”下去几千条命没了,你可下辈子怎么好?

其实不必等下辈子遭报应,这辈子他已经受了。

那时候娘总是埋怨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其实现在想想,还是在老家的时候最快活。

他三房家里最小,哥哥们也与他最亲,他就敢折腾,遇到事情就大哭,喊阿“奶”,喊阿爷,喊阿娘,喊阿爹,喊哥哥,喊姐姐……

家里总是有人的,只要他大哭便招一群人来哄,最后再挨上他爹几脚,握着“奶”“奶”给煮的热鸡蛋,跑到外面继续看蚂蚁……

“老大,那不是咱的旗么?”

长刀营的旌旗飘扬,战将着重甲徐徐离开营盘。

陈大胜仔细看了半天儿摇摇头,却没说话,那旗怎么可能是长刀营的,那么干净,那么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