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
仿佛把五脏六腑浸泡到冰水中,我牙齿打颤,禁不住蜷起身体。
我想挣开贺折的牵制,可眼前模糊不清,脚底湿滑,起不来。
我只能胡乱地扶住他的腿,汲取那一点干燥的热意。
我在水中唤气,齿间挤出几个字:“我……冷……你快……关上……”
我想起来,镜园有一个喷泉,冬天结了冰,小孩站上去玩。
冰层不厚,随着水漂移浮动。
到我了,刚踩入一脚,冰面破裂,整个人便失去平衡跌进水池。
水池里水和冰混合,顷刻间包裹全身。
那种冷,是带着痛楚的冷。
而这种冷,则是带着厌恨。
隐约感到贺折探过身体,伸手旋一下按钮调了温度,渐渐的水开始变热,浴室中氤氲开白色水雾,我慢慢打开身体。
然后他放下淋浴喷头,伸手掰过我的肩。
我牙齿打着颤。
我看着他。
他的视线被雾气笼罩,短暂地轻看我一眼,再落到我脖子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