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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翎不再说话,也不再觑白羽,而是凝视沈净侧脸,任由他冰冷又滚烫的手臂抱着自己走路,此刻的沈净就像个病人。他想,当初的沈默天生便会被炉鼎吸引,而沈净既与他同胞,不知是否也是天生血脉有顽疾。

“怀念长着这张脸的另一个人么?”沈净忽然垂眼问他,声音也是崩紧的。

邹翎直言不讳:“沈默师兄值得怀念,我以为沈宗主也思念亡兄故弟,先前才掳走阿六。”

沈净盯了一会他的唇瓣,才移开视线直视前方:“苏絮生死都是丹羿宗的子弟,若不是你带走他的转世,我师门还能有一个被纵容的天真孩童。但你带走了他,用你逍遥宗的世情教导百年,他空有苏絮容貌,性情却不是了。托你的福,邹翎,我们的苏絮师弟终究是化成了一捧尘灰。”

“沈宗主既恨我入骨,此番带我去丹羿宗,有什么计划好的惩戒吗?不妨一说,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沈净发着抖将他抱得紧了些,神情几瞬克制不住扭曲,似是狂喜亢奋,又似是憎恨厌烦,剧烈的情绪切换让他看起来像是有疯癫之状。

邹翎推开他些许,又被他发狠地按进胸膛,听心跳剧如山崩,带得他也心生不详:“沈宗主,你不会是生了心魔吧?”

要是真的心有魔意,沈净身为仙门之首,岂不是大祸将至?

但沈净抱着他决然回答:“我不生心魔,仙门不会再有第二个怀瑾。”

随即他的话音又低沉下来:“但是你……你昨日说你生了心魔,眼呈暗赤,举止乖戾,现在双眼呈墨,怎么回事?”

邹翎一时沉默,不知该报以何种情绪回答。心声则无遮无拦地大笑起来:“不离你看他,作为丹羿宗宗主,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仙门过去实验炉鼎的惨案,不知道仙门动用的归一禁术,不知道我的出身,不知道沈默为何而死,一个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用背负的人是最新的仙门之首!对仙门而言这真是好事,对他而言真是幸运死了,比归许还幸运,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