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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翎轻轻揉膝盖,半晌才像顶起一座泰山般,稳稳开口:“嗯。我接下来要去找的妖,是狐妖,并且,是妖王七尾的胞妹。”

霍嚯手中用力,竟于不觉之间,将食盒捏出了数条缝隙。未婚妻被妖王所杀的极度仇恨在数百年后卷土重来,恨依然刻骨,痛依然凛冽。

他的声音森然起来:“你既杀妖王,为什么不杀他胞妹?为什么不清算余孽?为什么放任有罪的妖苟活?为什么还和妖王沾亲带故的孽畜结交?”

邹翎安静看着他,极漂亮的凤眸骤然流露出极悲怆的神色。

霍嚯正盯着他的眼睛。他在这百年里造访逍遥宗多次,在这双勾人心魄的眼睛里只见过从容平静,骤然感受到其中倾泻而出的悲怆,只觉魂魄都被抽痛了。

他回神来,按下仇恨,咳了几声:“抱歉,脑子抽了,我一时说错了。”

“不用道歉,我明白。”邹翎低头缓慢抚摸灰狼,眼中流星般的水光一晃而过,重新归于平静,“仇恨比喜爱强烈长久,时隔多年,再听到妖王的亲属,你也会恨不得亲手杀她报所爱之仇。修真界中,那些因我师兄怀瑾而丧失重要之人的修士们,也一样深刻憎恨我。”

霍嚯怔怔。

“阿嚯,接下来我自己去吧,你先回深山如何?”

霍嚯登时不干,抓住他的轮椅一阵蛮力摇晃:“说好的朋友呢?我刚才只是一时发疯,别在意啊喂!妖王是妖王,他妹是他妹,你干什么事都有道理,我信我们邹宗师的眼光。”

窝在邹翎怀里的小灰狼被摇晃得不满嗷呜,邹翎也没有一味拒绝,既然说一起上路,那便继续结伴。

只是相伴而行时,霍嚯忍不住东问西问:“不离,你怎么认识雌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