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年再尝试着抽出手腕,试了两次顺利将手抽出来,他叫来人守在内室里,给祁淮将被子盖盖好,便先出去招待安郡王。

赵初瑾苦大仇深地坐在那里,茶都凉了也没见喝一口。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

祁知年走上来,笑着道谢:“多亏王爷,否则我们恐怕还要一直在外淋雨。”

“无需与我这般见外。”

祁知年笑笑。

虽说被祁狗叫“爹”很爽,但赵初瑾还是宁可不要这个儿媳妇!

不能自己爽了一时,却害祁知年一世啊!

赵初瑾依旧很烦躁,很是在意祁狗妄图亲他家小白菜的事儿,先前也没来得及问,这会儿到底忍不住,他用茶盖子撇着茶沫子,低头似乎不在意地问:“你与祁淮,已经互通心意?”

眼看着就要亲上了!光天化日的!

“……尚未。”

祁知年说得有点羞赧,赵初瑾却是大松口气,幸好啊!!

幸好还没被拱!

赵初瑾放下茶盏,认真道:“其实你年纪还小,大可不必如此就做了这样大的决定,你又不似我,我脸皮厚,无论天底下人怎么说,照样我行我素,且我无父无母,便是连祖宗到底是哪个都谈不上,我——”

祁知年听到这里,却是觉得安郡王挺可怜的。

改成赵姓,还得封安郡王,看似尊贵,安郡王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

尤其听到他说什么祖宗是谁也不知道,他拿起茶壶又给赵初瑾重新倒了杯热茶,推到赵初瑾面前,温声道:“王爷您喝点热茶吧。”

赵初瑾有些讶异于他忽然温情脉脉的态度。

祁知年又不好说得太直接,只能诚心道:“王爷您若是不嫌弃,将来您有什么事情用得上我,您说一声便是,您就当我是您的晚辈,尽管使唤。”

“……”赵初瑾怔住,原本要说的诋毁祁淮的话也忘记了。

除了他娘,多少年没有人这样真心实意地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祁知年话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其实就是觉得他的身世可怜,怕他老了没人管,愿意照顾他。

这也是血脉的奇妙之处?

赵初瑾其实真没觉得自己有多可怜,真要可怜,天底下那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似他这样好吃好喝地活着,有什么可怜的?

而且祁知年这话把他说得多老似的,他可不是祁淮那老狗。

但被祁知年这番话一说,他头一回发现自己确实可怜。

可怜的同时,又很感动,虽然就这么平地一声响地多出个儿子,还不敢认。

这儿子却能对他说这样的话。

心里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

赵初瑾掩饰地拿起茶盏就喝茶,却被烫了舌头,放下茶盏,他索性捂住脸就哭。

把祁知年吓了一跳,立即起身问他怎么了。

赵初瑾边哭,边说是被茶给烫了的。

祁淮睡到一半,醒来发现手中没有祁知年的手,再侧耳一听,有人在哭。

他头晕又疼,揉着头坐起身,守着的人立马上前,祁淮皱眉问:“谁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