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祁淮没有再说话,抱着他一直往庄子走,祁知年便一点又一点地往祁淮的怀中靠得更多,他的双手更是不觉伸出去攀住祁淮的脖颈,这样他就离祁淮更近了。

祁淮低头看他,轻轻笑了一声。

他的耳朵变红,就当没听到,反而又贴得更近。

其实他还想再问一个问题:为什么要亲我呢?

虽然只是眼睛与眉心。

但他不敢问,或者说,其实也没有必要问?

不过是个梦,早晚都有醒的那刻,那么他这个做梦的人,又何必要在乎那么多?

糊涂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小梅花却是一直在欢快地在他们身前、身后蹦来蹦去,回到庄子后,祁知年正想再度聚起勇气,该坦白的终究要坦白,即便祁淮方才不知道,回到这里,很快就会知道他遇到静平郡主的事。

静平郡主可是不会放过他的,肯定会来找祁淮告他的状。

岂料祁淮压根就没有把他放下,而是温声道:“我这便叫他们送你下山。”

“啊?”祁知年傻了。

“你也已出来许久,家人恐怕担心,回家后好好休息,别再着急做生意赚钱,编那医书要紧,过些天我去看你。”

“不是——”祁知年想说话。

祁淮却不给他任何机会,马车已经停到他们面前。

车夫撩开车帘,祁淮直接将祁知年放到车中,弯腰对他道:“车上给你放了些你爱用的、吃的,腿上的伤,我会叫黄连去给你瞧。”

说罢,他再揉揉祁知年的脑袋,柔声道:“快回家吧。”

“我——”

祁淮已经放下车帘,交代车夫几句话。

车夫保证的话说了一箩筐,赶着马车直接带着祁知年走了。

祁知年慌里慌张地打开车窗,探出脑袋往后看,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会这么着急?而且他还没有坦白呢!

祁淮笑着朝他招招手,竟然已经转过身,大步往内走去。

祁知年面上表情几度转换,直到再瞧不见祁淮的背影,他才落寞地坐回去。

他想,梦确实是应该醒了吧。

祁淮转过身,就再也无法控制阴沉的气息自身体涌出,再将他完完全全地包裹。

之所以这么着急送走祁知年,是因为他也在害怕什么吗?

可笑,他竟然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他可以笑自己,更能将温柔的笑给祁知年,却不代表他会忍耐这种极度糟糕的情绪。

他冷声道:“叫程渠过来。”

“是!”

谁叫他不高兴,那人就得更不高兴。

马车都下山了,“哟~~”,车内响起鹿鸣声,祁知年才回过神,他看向挨着自己小腿站着的小梅花,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偷偷蹦上来的?我家里很小的,根本不够你跑几圈,快回去吧。”

他说着,请车夫暂且停车,并将小梅花抱出车。

车夫依言将它放到地面,祁知年朝它挥挥手:“认得家的吧?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