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连扔下本书给他:“先从背药名开始吧,背得差不多,我教你旁的。”

“多谢你!黄大哥!”

“好说好说!好好背,五日后再来,我要考你的!”拍拍他肩膀说完,黄连背着他破破烂烂的医药箱大步流星而去。

范嬷嬷担忧:“小郎君,这样忙碌,您的身子吃得消吗?”

“嬷嬷,技多不压身,即便我不是那块料子,认识些草药、学些药理知识,倒也不错,将来我们离开京都,总要找个营生的,我是想开铺子,书斋、纸墨铺子是首选,若我能认得草药,也懂点医术,开个药铺子也使得啊!总归多学习是没错的!”

范嬷嬷一想也是,又道:“那您可要注意休息,咱们不强求,身子最重要。”

“嬷嬷放心吧!我正是最年轻的时候,此时不学,何时学?不过背书而已,再难不倒我的!”

那是,说到背书,范嬷嬷就不得不骄傲了,他们小郎君打小就聪明,哪个先生都说他是状元料子,也许有夸张成分,但他背书背得极快,这点是骗不了人的,范嬷嬷都是亲眼所见!

说句倒背如流都使得。

只可惜,他们小郎君这辈子是没法再考状元了,不仅是状元,童试都考不得。

去考试,身份是要经礼部核实的,人家一看你叫“祁知年”,哪个还敢让你去考。

若说改名的话,也要去专门的衙门,这个时候又如何去?即便真能改了,又要姓什么,名什么?这些只能待日后离开京都后,再做打算了。

去外乡生活,在当地生活一年以上,便可在当地重新落户,届时便可重新改名,如今倒也好想一想到时改个什么名儿。

祁知年却是满身的干劲,多一门知识,便是多条路,况且他原本也是好学之人。

出门去抓了药回来,趁着时候还没到,他又抓紧做了几盏灯,傍晚时分,林家母女准备好东西,来他家门口唤他同去。

林家母女推着板车,车上是锅碗小桌小凳等物,母女俩都是做惯这些的,额头上有微汗,脸上是淳朴的笑容。

祁知年却有些心疼,他请他们等一刻钟,他又跑到巷口,赁了辆驴车来。

林家母女连说不用,直说浪费钱。

哪怕过年时候样样价高,赁一辆驴车一整晚也不过一两银子,这于从前的自己又算什么?如今他们虽然穷了,却已经度过最难熬的时候,祁知年坚信自己能赚更多的钱,林家母女对他们这么照顾,一辆驴车又算什么!

他甚至直接付了二十两,一直包到上元节。

他钱已付,林家母女俩都不好再多说,侧过脸,母女俩也在偷偷抹眼泪。

祁知年与范嬷嬷看在眼中,也都很心疼。

孤儿寡母的,日子又怎会好过?

整理好心情,祁知年与林家母女便高高兴兴地将东西都装上车,板车吊在驴车后,往城外去。

城外的摊位也是要付租金的,五十文一晚,昨天林家母女选的地方,四周摊贩并不多,据他们说,他们隔壁还有很多空地,祁知年不愁没地方摆摊。

结果可能是因为昨夜大家都发现林家母女的生意好,今天她家摊子附近的空地全都被抢光了!

祁知年只好到离她们远些的地方租了个摊位。

说来也巧,祁知年租的摊位,就在昨夜买糖画儿的对面,其实此处位置是相对好,也比较紧俏的,是因为街这一边比较黯淡,以及今儿的人全往林家母女那处涌去,他才能租着这个位子。

祁知年手快地赶紧将小老虎面具戴上,这下就再无人能认出他!

节庆里,街上戴面具的人并不少,他这般也并不突兀。

赶驴车的小哥帮他将灯架子搭起来,再将十几盏灯挂上去,此处霎时便变灯火璀璨起来,就连赶车的小哥都笑着说了句“好看”。

天渐渐变黑,街上的人也逐渐多起来,祁知年没有干过这样的活计,有些不太会招揽客人,今天生意比较好的摊贩又全部集中在林家母女那边,就连卖糖画的大娘今儿也没来,他这里的人就很少,很是冷清。

祁知年倒也没有很急,若不是林家小摊人太多,实在没他站的地方,说不定他还会放下自己的摊子去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