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姑娘的确上门退婚了,那日我也在,却瞧阿停他脸色不太好,也不知道为什么。”谢不遇眉宇间尽是疑惑。

阿越不好奇退婚的事,赶忙把话题扯回去:“那你怎么确定云相要等的人是小皇帝?”

谢不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阿停他酒品不太好,喝多了不仅好骗还话多,我就套了几句,他全招了,当时我一想,好家伙,他这是背着我养童养妻啊。”

阿越呛了下,试探地偷瞥他一眼:“童养……妻?”

“不然呢?”谢不遇疑惑。

阿越怀着心思垂眸,原来谢不遇不知道云歇才是接纳的那个。

“其实我有时候闷闷地想,又倔又清醒,才是最难受的,他放不下小皇帝,说好了要等他,又清醒地意识到他们之间不可能,我也没敢问他痛不痛苦,为个不太可能在一起的人守身如玉那么多年。”

“怎么就不可能了?”阿越不服气,“他们现在不就在一块儿了吗?”

“那是阿停自己说的,他喝多了,说什么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小世界去别的地方,再也不回来;还说他那么大岁数了,啃嫩草不太地道,特别是小皇帝那句‘能不能等等我’也可能只是无心之语,毕竟身份有别,然后……”

谢不遇努力回想了下:“好像还有什么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他算哪根葱之类的,还不会生孩子,一点都没竞争优势,他不能祸害人家让人家断子绝孙,又接受不了女人替小皇帝生孩子留后,他要的是完整的人,少一点儿都不行,少一点他都觉得恶心。”

“你看他生活上得过且过,这么大岁数了衣服都穿不好,对感情却洁癖的要命。”

谢不遇叹了口气:“最主要的还是小皇帝不喜欢他吧?”

谢不遇想的脑壳疼:“反正是一堆不能在一起的理由。”

阿越倏然笑了:“那现在还不是搞一块了么?”

谢不遇一愣,也跟着笑了。

是啊,有那么多不能在一起的理由,最后却还是搞到了一起。

“阿停酒醒后我问他,他说他忘了他说过什么,但他就是想去退婚,晚一时半刻都不行,”谢不遇叹气,“他就是忘了,连潜意识都在告诉他他要做什么。”

“后来几年,他一直做好自己的本分,同小皇帝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大约是经年日久,自己都忘了曾经对小皇帝有过的那份心,当然也可能没忘,自己藏起来了。”

“我瞧他们也就那样了,没想到……”谢不遇顿了顿,“也挺好的。”

谢不遇叨叨完舒坦了,准备翻墙走人,却被阿越迟疑叫住:“其实我觉得小皇帝现在对云相好的过分,云相却似乎不太愿意同他在一块儿——”

谢不遇用奇异的眼神看他,嗤笑出声:“很多事阿停不说,不代表没做过,他就那吃亏性子,寻常人做了三分说七分、十分,他做了十分,连一分都羞于说,怕被人扣上邀功的帽子。”

“光阿停脊椎上那道疤,小皇帝就一辈子都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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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让醒了,云歇仍睡着,柔软的长发倾洒,侧脸泛着羊脂白玉般莹亮的光泽,雪白的脊梁微微弓着,像只餍足的猫。

萧让自然而然地把人往里搂了搂,目光却落到了他脊梁上的那道深深的疤痕上。

应是好多年前的伤了,也不知怎么弄的,竟这般重,他上次就注意到了。

萧让想着云歇醒了也许会给他个亲昵的口勿,嘴角微微扬了扬。

云歇却在他刚才那个回搂的动作里醒了。

他意识到他们还连在一起,浑身一僵,脸登时有如火烧,决定装会儿睡逃避下现实。

大脑重新工作,昨晚的一幕幕开始回放,云歇瞬间恼羞成怒。

他说不让萧让摸肚子,说不要弄疼他,说不许问话埋头做事,他一样都没遵守!

云歇羞愤冲脑,想到萧让抱着他说的话,火气顿消,嘴角不住勾了勾。

萧让说他没有人再有资格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