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云歇知道自己迟早要死,在很早前便给相熟的几个打了剂预防针,对萧让倒是全瞒着。

云歇觉得没必要。

他帮萧让是任务,为了续命而已。他离开,对萧让而言,顶多就相当于死了个恩师,又不是多大点事,难受几天就过去了。

云歇不求萧让回报,毕竟他也别有图谋,并非无缘无故善心大发对萧让好,他只盼自己身死后,萧让还能顾忌着点恩情,善待他的猫和为数不多几个朋友,给他留份体面。

要是再懂事些,就每年忌日给他烧篇大赋,赞他风流倜傥又济世安民即可。

但这狗东西竟然抄了他家,那些他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东西,就这么公之于众了。

难道这就是萧让所说的“东窗事发”?

云歇眼前一亮。

所以他才性情大变,对自己行那……行那禽兽不如之事?为的是侮辱自己?

这哪用得着他亲上阵?

难道……

云歇倏然一摔茶盏,恍然大悟道:“他看上我英俊的相貌和高大威猛的身体了!”

承禄:“…………”

承禄望着云歇昳丽生动的脸和绰约甚至称得上纤细的身体,表情一言难尽。

云相不知己美这点也是人尽皆知。

云相最喜旁人夸他相貌风流倜傥、身形魁梧奇伟。

他权势滔天,能指鹿为马,身边从不缺溜须拍马之徒赞他玉树临风、英姿飒爽。

之前有个不上道的新科探花,琼林宴上当着皇帝百官的面夸云相形容昳美,被气急败坏的云相泼了一脸酒,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当时陛下就坐在高台上偷笑,被云相瞪了眼,赏心悦目地站起,从袖中掏出一早准备好的赞云相英武的赋,这才哄得他心花怒放,化解了这场尴尬。

云歇坐在那儿,只觉醍醐灌顶,积压的疑云一扫而空。

他终于理解穿回来后萧让所有行为的意思了——萧让恨他的人,但是对他有欲。

毕竟男人的情和欲能完全分开。

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刨坟挖尸,萧让觊觎他的肉|体已久。

这个畜生,连尸体都不放过。

云歇回过神,眉宇间染上焦灼和关切:“那我那些个朋友,谢不遇、傅珏他们……现今如何了?”

他被抄家、被侮辱,他们几个下场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承禄心下有点为陛下抱不平,却还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如实道:“谢小爷宴会上耍酒疯,簸箕而坐,裸衣骂陛下忘恩负义,被陛下没入青楼了。”

云歇惊呆了:“…………”

簸箕而坐,说白了就是叉开腿坐地上,那家伙还裸衣,殿前失仪不要命了?

“这个没入青楼是、是指……”云歇的手微微颤抖。

女子没入青楼做妓|女,这换了男子,可不就是……小倌?

承禄知他所想,坦诚地摇摇头:“老奴不知,这您还得问陛下。”

云歇瞬间急红了眼:“那傅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