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锦被打的顺势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衣服里。丹阙瞧着他这副害怕的样子,突然想起那天韩锦拿回所谓解药的时候,自己也打了他一巴掌,把他臭骂了一顿。或许是因为那件事,之后韩锦毒发,也不敢告诉他,生怕又换来一顿打骂。

丹阙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无眉会这么好心的帮他和韩锦解毒,这一路来虽然轻松,可他心里埋着一颗雷,今日终于爆发了,看到韩锦痛苦的样子,他固然心疼,却不吃惊。可他想不明白,韩锦已经毒发了,为什么自己至今还安然无恙,距离他们逃走已经过了半个月了,什么毒能潜伏这么久?还能让他精神充沛?

过了一会儿,装鸵鸟的韩锦终于把脑袋伸了出来,仰着头,黝黑水润的眼珠子盯着丹阙,小心翼翼道:“哥哥,对不起……”

丹阙目光严厉地瞪着他,过了一会儿,就被他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得消了气,却还是板着脸:“我不是和你说过,不准骗我吗?!”

韩锦苦着脸道:“真的很痛痛,锦锦不想哥哥担心,怕哥哥生气,不敢说。”扯了扯丹阙的衣袖,小声讨饶:“哥哥不要生锦锦的气。”

丹阙把衣袖抽了回来,不甘心就这样原谅他,又不知该如何惩罚他,只有兀自生气。

韩锦不断地晃着丹阙的衣袖,讨好赔笑,丹阙把他推到车厢里,冷冷道:“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又出去驾车了。

因着这件事,丹阙一整天没有理睬韩锦,韩锦叫他,他只作听不见;韩锦拉他,他冷冰冰地把韩锦推开。只有在韩锦再次毒发的时候,他才会钻进车厢里抱一抱韩锦,等韩锦缓过来,他又恢复了冷漠的面貌。

到了晚上,他们在一片树林里停下休息。那山谷之所以人烟渺渺,是因为地理所处十分隐秘,距离最近的城镇也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因此这段路上他们都只能在荒郊野外休息过夜了。

丹阙刚把火生上,就听见韩锦在身后呻吟。他转过身,只见韩锦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身体不住的颤抖。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把韩锦抱在怀里。

这已经是韩锦一天中第五次毒发了,丹阙总觉得不对劲,因为如果韩锦是吃了无眉给的假解药以后才中毒的话,那么他中毒也不过才半个多月,比自己当初中毒的时间久不了多少,为何就已发作的如此频繁、如此久?看他这样,倒像是已经中了一个月的毒似的。

韩锦拼命往丹阙怀里钻,奶声奶气地喃喃:“哥哥抱,哥哥抱。”

丹阙握住他的手,“咦”了一声。韩锦的手不热也不冷,与他手上的温度相差无几,不像是毒发作了的样子。他低下头看韩锦的脸,恰好韩锦也在看他,脸上带着小心试探之意,却无痛苦的神色。两人目光交汇,韩锦立刻把头低了下去,继续小声哼哼。

丹阙松开他,冷冷道:“你是冷,还是热?”

韩锦心虚地说:“冷、冷……”

丹阙提高了音调:“真的冷?!”

韩锦道:“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