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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狗怎么这么烦人。”张淑琴把气撒到狗身上,一脚踹过去:“死狗,滚开!”

阿猛被踹得叫了起来。

宁可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从小就学会了隐忍。沉默就是她唯一的反击。因为她无家可归,因为她寄人篱下,因为她吃的用的都是他们给的。

她要感恩,要忍让,要尊重长辈。

但是,当张淑琴一脚踢在阿猛身上的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

阿猛无助的叫唤声,勾起了少女内心深处最暴戾的一面。

她冲过去,一巴掌扇在女人脸上。

蓄满愤怒的一个耳光,“啪”地一声,清脆响亮。

张淑琴好半响才缓过神来,捂着脸哭叫:“宁可!我是你舅妈!你这个孽种!”

“就你?”宁可冷笑,彻底跟她翻了脸:“我舅舅死的当天,你在和别的男人开房。我舅舅治病的三十万,你全部给了野男人。当天签字放弃抢救,写的是你张淑琴的名字。你这样的女人,也配叫我尊重你?”

“我突然很欣赏宁泽的魄力。他把房子全部写到自己名下,你和那男人一分也拿不到。”

“对了,宁泽把另一套房子给了我。本来我不想要,但是现在,我觉得该拿。拿过来,给我舅舅做墓室,也不给你这种人住。”

张淑琴被捅到痛处,撒泼拿身份压制:“妈!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孙女!笑死人了,人不如狗是吗?我不就踹了一脚那狗,她就敢打我!我要是真对她动手,她还不得杀了我?”

“可儿,你怎么能打你舅妈啊?你这孩子……”

“姥姥,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她终于知道,宁妍汾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回家了。

宁可抱起阿猛,说:“以后过年有她在,我就不回来了。”

她冲出去,蹲在楼梯间干呕。内心深处的寒意,从生理上对那些话的抗拒,变成了身体的本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