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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破山河 少盏 1007 字 4个月前

说到野心,褚鹰儿反倒有更多的话说,她指着天问, 今朝的歧国, 女子究竟算不算得上撑天巨柱。前有王后, 后有沈夕月,她褚鹰儿原本背靠褚家,却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助力,反受拖累,何其荒谬。

她恨!她才是最该恨的那个人,原本可以站在万人仰望的高处,像沈夕月那样享受荣光, 留名青史,可一切都被褚家拖累。

今前尘旧怨一笔勾销,她已不怪父亲和褚家,他褚恒凭什么反过来怪她!

褚恒凭什么,单凭她要回来夺家主之位,这不孝不悌的罪名她没有也得有。其父才刚去世,在安葬以后,族中大会正式定下他为家主之前,褚鹰儿还有机会闹个翻天覆地,他当然要先出手。

他可以宠妹妹,疼妹妹,可原本的兄妹之情,在权欲下什么都不是。灵堂前兄妹起争执,褚家内乱已遮掩不住,渐渐传得人尽皆知。

褚中天去世,举国哀痛,到底他也是戎马半生为歧国拼得太平的大英雄,虽晚年多有糊涂事,但其功劳不可轻易抹杀。歧国因下王令,以国丧礼葬之,一月内禁宴乐婚嫁,而歧王以身作则改着素服以表悲痛。

宣布国丧次日,歧王重新临朝,特褒奖王后赞其贤良淑德。而后,颁布一纸王令,将褚美人放归褚家,又提拔其为宣威将军。因先前节制巡防营的平山将军腰疾复发正养病中,王都内巡防营便暂交新仁宣威将军统领。

褚鹰儿因此不必再回天机营,拿着她的放归书,有歧王撑腰,着一身铠甲挺着腰杆从褚府大门而入。

过几日,褚中天入土为安,再过几日褚家族中大会在祠堂举行,多位族中老人聚集褚府敲定家主。

选家主其实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家主无非从大房嫡系中选,褚中天临终前已经定了褚恒,如果没有太大的异议,那这家主就是褚恒的。

但褚鹰儿回来了,这异议就大了。她的背后是歧王,与其去信服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选褚鹰儿追随歧王更显得明智。褚恒的二叔三叔哪个不想争一争,假如定下褚鹰儿一个女娃,将来还有回旋余地,若是定下褚恒那他们就没机会了,自然只会选褚鹰儿。

因而族中大会,被褚中天选定的褚恒竟然没能顺利接过家主之位。别人就不说了,连他的二哥褚源都没撑他。

褚源当然不可能撑他,他分明是次子,大哥死后父亲竟然绕过他选了三弟,说他偏执愚笨有勇无谋不堪大用,令他一直以来被人嘲笑挖苦,而今怎肯咽得下这口气还去巴结褚恒。再者,妹妹自小他是极疼的,三弟竟敢当众斥责,可见为了个家主是要弃他们这些手足于不顾了。

最后两派争吵不停,差点动起手,好在有老者提议隔日再选,这才没闹出事来。

隔日再选,仍没吵出个结果。但没有家主是万万不行的,最终的结果只能是选了族中一长者为代家主,待三年后小辈经过锤炼后,再看谁是真金。

褚鹰儿反正也在京中,还做了宣威将军暂节制巡防营,威风极了,也就暂且消停不争。反观褚恒,在朝中资历尚轻,除了做过主考官,做得还不错外就别有什么太亮眼的。与段家的婚事因服丧延后三年,这等待的三年里,他难免混得艰难。

褚家就这么被削弱了,已不再是歧王心中难以撼动的大山,也不再是歧国人心目中如太阳一般的权贵。

夏日的余暑很快消散,天气一日凉过一日,今年宫里给宫人们准备的袄子原本不多,连王后都只一套而已。后朱乘风往宫里送了些来,什么生意都做的顾家又献了一批木棉,毛家也寻到门路往宫里献几车炭,这才刚入秋不久,冬天的东西倒准备齐了。

所谓贫贱亲戚离,富贵他人合,歧国还没什么起色的时候日子过得举步维艰,今歧国大有兴起之势,个个都来攀,困苦还未显露竟有人提前给解决了。

银子自然也有人解决,岭南商贾四杰等大小商贾或多或少捐了银子,修渠、修路,修城墙,铸军械……哪个都不想落了人后,自然,也都得了回报。

而今年的秋粮是大丰收,不止粮丰收,苎麻、蚕丝也都多收获三成有余。张谷风功不可没,歧王特封他“农神”美名,赐百亩良田。

国内人才辈出,拥护也日渐加多,歧国国威日益远扬,女帝此刻定已是焦头烂额。今年的大羲不仅反歉收三成,粮仓大开用以赈灾,后经瘟疫,虽最终除灭瘟疫却耗费巨大,死难颇多。

歧王想要攻,许是要真如他所愿了,这才不过两年而已,几乎已攻守颠倒。那么来年的岁贡,呵,草草应付也就是了。

深秋季节,燕妫得一日闲暇,外头风大,便与林姑姑几人在屋中闲话。今年的冬衣尚衣局已早早做好送来试穿,燕妫试过以后就直接留下了。她们几个的衣裳自己在绣花,顾家送木棉的时候还特地捎带了些极好的彩线过来,王后不用,正好给她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