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玦向来寡言少语,为人端正,说话做事皆有章法,虽宽和却极少有人获得他的亲近,而像今日这般和颜悦色与花奴说话,简直少之又少。
明心在一侧冷笑,目中全是不屑,她转身回看韩玦与花奴,继而兀自鼓掌,阮阮顿时想起那夜的断手,只觉浑身不舒服。
“果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破落户同情破落户。”明心挑眉,挑衅般看着韩玦。
韩玦面不改色,任她嘲笑戏弄,他自定如劲松。
大约是觉着没有意思,明心嘲笑了会儿,见着韩玦不搭理她,忽而拂袖,侧身对韩玦颐指气使,“进去通报,就说花奴和她腹中孩子要见官家。”
韩玦微笑摇头。
明心的怒气再抑制不住,转顾身后随行宫女,示意她们牵绊住韩玦,那些内人们向来惧着韩玦生人勿近的气质,可又对他俊朗的容颜心生向往,听了明心的话,瞬间一哄而上,意图沾到韩玦便宜。
韩玦轻甩衣摆,衣袂飘飘,众人还没触及他袖角,他已轻松脱出众人之外。
“韩先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在这宫中,三条腿的男人难找,可两条腿的男人却遍地都是。”
明心见宫女们困不住他,口中言语越发露骨,粗鄙,又带着深深的蔑视,一词一句,全是对韩玦宦官身份的嫌弃。
如此大辱之下,韩玦淡笑对之,对她的话恍若未闻,依旧温润如玉,脚步却丝毫不让。
“官家已经歇着了,且有人作伴,心昭仪若是想见官家,不如静等官家的春恩鸾凤车。”
“有佳人作伴又能如何?谁不是官家的女人?”明心拉过一侧瑟瑟发抖的花奴,强行撞开韩玦。
韩玦念着花奴初有孕,无奈退避一步。
明心得寸进尺,用凌厉目光狠狠剐韩玦,再快步奔向长恩苑,一壁走,一壁高呼,“官家,好消息,花御侍有喜了,君实他有弟弟了。”
“也有可能是妹妹。”花奴胆怯,低低道一句。
“就算是女孩儿那也是官家的孩子,是国朝最尊贵的公主。”明心满不在乎斥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