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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嘴上是说不出个谢字的,只在心里想着,沈布仁这个兄弟,自己是认了,等眼睛好了后,还是对人好点儿。

但他现在最操心的还是自己的将士们和寻宝一事。

关飞月虽然治军严厉,但一向待下属不薄,将士们都很是敬重他,当得知自家将军眼睛出问题时都十分担心,有些年纪小的还偷着哭了几回。但好在沈布仁和白黎一再保证关飞月的失明只是暂时的,有法可治,加上关飞月凶巴巴的鼓励,才让将士们情绪稳定了下来。但尽管如此,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实在不便再出海远航,因此虽然船已经修得差不多了,但出海的事还没能提上日程。

过了些时日,关飞月算是习惯了睁眼黑的日子,也很少磕碰了,许多事即使看不见也做得顺手了。虽然不能练刀,但每天还是坚持练一套拳,身体方面倒也暂时没有其他异样。

只是静下来的时候,总会想到那天的触手怪。那天被抓走之后的记忆关飞月都没有了,但偶尔脑子里会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让他知道从他被抓走到苏醒这段时间里绝对有发生什么事,而且自己会突然看不见的原因也一定在其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沈布仁一直没提过,关飞月有心要问,却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开口。直到这段时间平稳下来,关飞月有一天夜里躺在床上睡不着,想了很久,探出一颗脑袋朝着地上静静躺着的人的方向,低声问道:

“你有听说过绯啻苍漓这个名字吗?”这是关飞月关于那段遗失的记忆里唯一的一点印象,奇怪的却叫人闻之难忘的名字。

地上的人久久没有回应,久到关飞月以为对方睡着了的时候,才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睁开眼悠悠地看着关飞月:“你真的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沈布仁坐起身,慢慢靠近关飞月,直到关飞月能感受到另一道呼吸轻抚在脸上,才接着道:

“这段时间在岛上,你见到了很多之前没见到过的,甚至闻所未闻的事物。而且通过触手怪的事情应该也了解到其中的危险,将军,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所以,你真的做好准备要进入另一个世界了吗?”

“我已经被卷进来了,”关飞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在这种情况下,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再说了,我总该有权利连知道自己眼睛怎么变成这样的吧?”

“飞月……”沈布仁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无奈。

但关飞月看不见,在听到小将军的话后沈布仁瞬间亮起来的眸子,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手却控制不住地捏住一缕关飞月垂下来的发尾揉弄。

“呵……”

关飞月听见沈布仁轻轻笑了一声,愉悦的、轻快的,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终于得逞的兴奋。

关飞月疑惑地皱了皱眉,然后听见对方附在自己耳边低声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