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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郑玄放下药碗,去查看窗棂上的痕迹时,身后猛地溢来一阵冰冷的气息,像是腥甜的毒蛇在怀中捂暖,苏醒后用它寒凉的身躯贴上脖颈肌肤一般。

隐藏到这时才现身之人轻巧地跳下房梁,步履绝非是不能动武之人的沉重,反倒轻盈得很。她的手从背后环绕过去,滑过道袍的一侧,掌心按住了他拿着白玉拂尘的手背。

女人的声音慵懒迷人,挟着三分意料之中的笑意。

“我就知道你会反应过来。”她的手勾紧了一分,“这样抱你……我可是想了很久。”

话音只到一半,迎面的掌风便直击过来,庆曼婷后退一步躲过攻势,也骤然松开环住他的手指,且战且退地向后躲避了数次交手。

玄灵子内力深厚,若说真的打不过谁,那数量也是在五指之数内,这其中并不包括庆曼婷。他一手持拂尘,让了一手,仍能逼得对面之人节节败退。

但让这一只手,并不是郑玄自负能单手败她,而是方才被庆曼婷突然抚过的手背已在一息之间僵麻无感,此时能握紧拂尘,将玉柄紧紧攥在手中,已是不易。

庆曼婷负伤未复,但她也并不需要打败对方,只要在凌厉攻势之下拖过几息的功夫——

啪嗒。

玉声撞击地面的声音脆亮清晰,那只被抹了毒粉的手彻底失去知觉,而与此同时,方才咽下的那口药汁里,无色无味的毒发挥作用,逼出他积年的旧症。

迎面的风猛地一滞,随着血迹滴落,拂尘坠地,那些清淡如云烟的衣袍袖摆也沾惹上猩红的痕迹。

气力难继、苦寒骤生。

世间最美的场景就是凡俗不可摘的高岭之花染上血迹、九霄云端出尘拔俗的谪仙坠落尘泥,或是……用一些肮脏的手段,摘取天上的月亮。

庆曼婷低下身,目光触到他满是冷汗的额角,看到那一缕如霜的长发混杂在乌黑之中,看到他略微颤抖的手指。

她伸出手,拭去郑玄唇边的血痕,触到的唇角冷彻如冰。

庆曼婷缓缓地笑了,语气低软诚恳。

“玄灵子,”她轻声道,“多谢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