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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明珠抵着下颔仔细地将他审视过一遍,伸手挑弄了一下对方放下来一半的青丝中掺杂着的一缕白发,指腹捻过发丝后再为他把了把脉。

少顷,他看着郑玄道:“你会医,调理自己用得也是明玑子的治法。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试一试。”

郑玄道:“不妨直言。”

“我说了,你可得拦住了她。”白衣男子指了指沈青鸾,懒洋洋地笑了一声。“我最怕女人发疯了,尤其是这种惹不得的女人。”

沈青鸾目光沉淀下来,指腹不疾不徐地敲着座椅扶手,没有出言。

“除了内服的药,我会先给你备一副用来药浴的方子。药浴过程中会激出你体内的毒来,引毒性在水中发作,如此一秋,可以减轻你冬日的夜夜苦寒。”齐明珠道,“这和明玑子用药的方式截然不同,你以前的药,全都要停。”

“毒性发作,会如何?”沈青鸾蓦然问道。

齐明珠早就知道这人定然会将担忧问出口来,用眼神示意郑玄让他自己回答,自己拿着温茶饮了一口。

郑玄侧首望着她,从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波澜:“会有些疼,并无大碍。”

“哎哟。俩情种啊。”齐明珠嗤笑一声,见到一旁的玉虚:“你俩还不如一个孩子实诚。不过说并无大碍倒也对,比起更难熬的夜夜苦寒,短短一刻的锥心之痛,算得了什么?”

沈青鸾是见过他前世的苦寒之症的,却不知道毒性发作会如何,他那时几乎日日吐血,每天都在靠着精神勉力强撑罢了。究竟是否锥心,她即便无从知晓,也明白不会好受的。

沈青鸾压下心绪,接着问道:“那内服的药呢?”

“方子里没有寻常药,需费心搜集。不过以二位的权势,你们若找不到的药,普天下可以说也没人能寻到了。”

齐明珠将目光转到郑玄身上,将他上上下下再扫视过一遍,道:“你若不放心,可将我开的药浴方子送到迷山深处,去问你师父明玑子,再行决断也不迟。不过,既然你的医术也不差,就应该能看懂才是。”

白衣男子站起身,一旁久候多时的煮雪上前送上笔墨纸张。他持笔将药方写下,随后先递给了郑玄。

纸张上的字龙飞凤舞,几乎混乱地连在一起,字骨很是……潇洒。郑玄略略分辨了须臾,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