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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清是郑玄的字,齐谨言自然知晓。他骤闻此语,猛然怔住。今朝沈青鸾与郑玄相见,在殿上说了什么,每一字每一句,他都熟知在心,郑玄可丝毫没有提及……

冷夜寂空,风从窗间渗进室中,骨血发寒。

沈青鸾侧首捏了捏眉心,觉得四周都充斥散发着如毒液般腥甜的空气,她嗅进肺腑中,几有作呕的厌恶。

“殿下回去吧。”她说,“以后,不必来了。”

“昭昭……”

“滚。”

这个字又平又稳,从睫下抬起的凤眸,有宛若利器淬血的寒光。

“你怎么敢……”这话脱口到一半,齐谨言便立即住了口。

齐谨言出身天家,即便并非嫡子,也从未曾有人如此对他讲话。可他与沈青鸾合作多时,对她的性情和过往也算是调查了解过,没有她不敢的事情。

齐谨言只当隐瞒了真正救治她的人,算得上是事情败露,惹了沈青鸾不快,却又觉得自己当时留她在永宁殿,亦属救命之恩,便犹有不甘。这口气压在心里翻沸,如何都泄不出来。

“下次相见。”沈青鸾不曾把视线落到他身上,只是淡淡地一句,“不要妨碍我的事。我会杀你。”

这是最后的宽宥,她没有去看齐谨言究竟是什么表情,对此也没有任何好奇。

丑时一刻,五皇子轿辇离开景王府,归宫。南霜在府门望着齐谨言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之后再回到沈青鸾身畔。

沈青鸾对太子薨之事稍作布置,随后转而对南霜道:“我让你寻的人,可有眉目?”

南霜回道:“医仙大人云游四方已久,属下派人一路打探寻找,目前还未有音信。”

沈青鸾沉思片刻,又问:“前国师明玑子是医中圣手,连他也对长清的天生病症束手无策么?”

南霜是头一回听沈青鸾这么叫郑玄,心尖儿都跟着抖一抖,加上今夜的事,不知道这位究竟是个什么心思。国师大人固然清俊出尘,是绝顶的好皮相,但沈青鸾从未因谁的容颜之美,便多一分的怜悯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