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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几日,朝会上便下出一道旨来,着巡按御史钟应忱往淮水丰县两地,监察重修鱼鳞册等事,即日出京。

东西都是早已打好包的,要动身前夕,周家绕了不少路子要塞给他两个侍从,便让他拿身边已有了来搪塞。

锦衣卫养出来的人自然比周家的要好上许多,只露了一手就能全了借口将那两人衬得像草包,再不乐意也只能原路回去。

钟应忱拿着这例子又向池小秋说了一遍:“若周家再来人找人,便这般打发回去——见都不必见!”

狼豺虎豹,都不及一个吃人的周府。

池小秋点头,把钟应忱送的金锞子原样系回了他腕上,郑重其事地系得结结实实。

她有些痴念头,总觉得当初船难,钟应忱带着这个金项圈躲过一劫,必是有灵气的,能护佑他再度一难。

临上车池小秋还在喋喋不休:“记得啊,到了…”

“是,到了何家店,就来一封信,等走到曲家沟,再送一封信,”他一口气念了十来个地名,忍不住笑:“等到了淮水丰县,三天便要写封信回来…”

旁边站着的两个侍卫一噎,总觉得也有点酸。

薛师傅却匆匆赶来,拉他去一边,给出一张单子,说起话来别别扭扭:“我在薛家虽是嫡支,却也不大为家中所喜,所幸还有些薄面,若有事时,便去寻这些人,还帮得上些忙。”

而后又递出一块玉佩:“若到十分要紧处,难往京中传消息时,便去寻这位。”

钟应忱借着灯光展开,方一看清楚名姓便讶然:“这…”

“你莫要多问,也莫要看我,要不是小秋丫头将那家传宝贝拿来献了他家老太爷,这位怎会掺和这些事!”

家传宝贝?

钟应忱悚然一惊:“莫不是那本字帖?”

“可不是!”薛一舌一想起便不由阴阳怪气:“原是能买下几个镇子的人,这会只能抱着你那几件屋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