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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溪午停下筷子,讪笑看了一阵,点头道:“甚好!甚好!”

他讨好笑道:“妹子,你晒好的风肉风鸡有多少斤?”而后将这斤数算了半天,得来的数字略略冲淡了他要同徐晏然被迫分离的难过。

“总能吃到京里去。”

徐晏然恋恋不舍:“你们…什么时候走?”

“总还得两三天呢!”高溪午拉着她的手,亦是怅然:“再等上几个月,我就能回来了,你在家里好生…”

“你路上慢些,不用着急回来,”徐晏然挣开他的手,转而摸上尤在檐下挂着的最后一只风鸡,依依难舍,满怀忐忑:“这只…不会也得带走吧?”

池小秋宽慰道:“他们路上不一定次次能碰见可心吃食,才拿些不容易坏的路菜充充数,你不一样,你是要留在柳安的,河里的鱼鲜,庄子里的菜蔬,福清渡的新米,一天能做出八十样新菜,总吃这个磨牙的东西东西做什么!”

旁边如珠似宝捧着“磨牙东西”的高溪午:“…阿晏,你说过最舍不得我的…”

明明昨晚,徐晏然还抱着他偷偷哭过几场,几次筹划:“要不我同你一起上京,总好照看你。”

这儿怎么全变了呢?

“可是…可是…你那的吃食没有小秋这儿多…”

何止不多,简直贫乏、贫穷又贫困。

徐晏然简单衡量片刻,坚定地投入了池家小院的怀抱,只留下高溪午抱着风鸡,听池小秋说着鱼脍鱼汤鱼尾千般做法,不争气地留下了泪水和口水。

高太太是个很随性的婆婆,自徐晏然过门,她便当真将儿子撒手不管,自己随着高老爷去府城里看新货去了。无人管束,吃食随意,徐晏然日渐丰润,每天一大早便梳洗了往池家去。

于是,她便替代了高溪午,成为池家鲜货的另一来源,这回一放下篓子,池小秋便见一尾鲜活鳜鱼从水中跃起,又啪得落回去,溅了人一脸水。

“就是你了!”

池小秋也馋了许久的鳜鱼,她拎着鱼尾,看那条鳜鱼摇头摆尾挣扎,好大的个,不由意外:“你们家生意做得也忒大了,这么肥的鱼,这时候哪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