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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一舌呛道:“若不是你们不争气,样样都要我来过问,便去挑了又如何?”

怨不得薛一舌气性大,这次宴席,从采买至摆菜,样样都得他来掌眼,且往日不曾上手教别人,这回一换了学生,气得他一天要在厨下喊上十回:“愚笨!愚笨!愚笨至极!”

他早已习惯了去教池小秋,一点就透,手上功夫极扎实,且又爱练,而这几个厨子,不过是片个香干,竟是怎么学也学不会!

先时厨子不敢得罪东家的师傅,只能老老实实吭吭哧哧练新菜,后来被骂得多了,终于有一人回道:“我…我会片…”

薛一舌拎起那他刚片出的香干:“你这香干,可比府城的城墙还厚呢!切出来都是砖头,怎么给人吃?”

旁边有人插嘴道:“要切成什么样,不如你老下手给我们看看?”

薛一舌说来说去,只说要将这香干切得极薄极细,可很明显,他们之间对于薄厚粗细的理解并不一样。

薛一舌瞥他一眼,知道最近撵得这一众人狠了,便不再出言,径直站起到案板旁,伸手道:“给我刀。”

只见他左手轻轻一按,右手横执片刀,众人还没看清他如何动作,他手上便多出一叠香干片来。

薛一舌拈起一张,香干片在他手中微微抖动,细腻如玉,薄可透光,他道:“这便是极薄。”

几十张这样的香干片摞在一起,几无厚度,薛一舌重又切丝,拎起一根道:“这是极细。”

在众人一片惊异中,薛一舌将刀递还给那厨子,淡淡道:“切罢。”

自他露了这一手,再没人敢嘀咕什么,有识眼色的,反倒不再畏惧他冷言冷色,觑个空儿便端茶送水,薛一舌若有闲暇时,便能答上他两句。

后厨至此和谐许多。

池小秋见后方无虞,便专心去安抚高溪午,他仍蹲在檐子下,一边哼哼唧唧,一边捶腿,见她出来时,哼出一声,转了个身不去看她。

池小秋忙上前讨好笑道:“这会饿了罢?可要些吃的喝的润润口?”

高溪午所求不多,唯有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