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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应忱侧耳听了两句, 止住性起便要出去问个究竟的高溪午:“你先去厨下,让小秋和薛师傅莫要去来。再从后门往隔壁周家请了他家大娘子出来。”

因白日里看了一出闹剧, 他便知晓了门外人是何性情,门只开了半扇,将自己身形隐在后头:“何事?”

门首黑黢黢的,外头妇人看不见人影, 便喝道:“出来!还我家定礼钱来!”

“定礼钱?我家近日并未有人下定,何来礼钱?”钟应忱慢慢问了一句。

“江婆子几天前方抬了来的!你家又不许婚事, 却还昧下定钱,没脸没皮!”

她总不见人出来, 只觉气力总打不出,索性将门推得更开。却见里头并无妇人,只有个年轻后生,冷冷看她。

王老娘气势稍弱,嚷嚷道:“让韩二娘出来同我说话!”

巷子里有人家听见动静,探头出来。周家开了门,方氏出来道:“王阿婆,你老家里头这般热闹,不好生同新媳妇呆着,倒往别人家里撺掇什么!韩娘子早便收拾了送还给江婆子了,捧着去时整巷子的邻舍都看见了,说是硬塞了过来的,也不晓得为什么。”

方氏说话利索,不等喘口气便接着数落:“ 你家也是不晓事,别人家还没点头,也没办茶宴,就硬生生塞了过来说下定了?这么大年纪脸上不臊?”

“放屁!江婆子道根本没见着!”王老娘急了。

“你才放屁!放你祖宗的连环屁!”方氏也怒了:“江婆子不还你便同她理论去!为老不尊下梁不正,想诓骗人家女儿倒上门来找,再嚷嚷现时便请了铺里巡夜的过来!拘你在铺里同人理论去罢!”

王老娘原是让那妇人逼得没法子,死了诓人定亲的心,待赶着江婆子来要箱笼,她却道没还。这会儿才悟出来是江婆子私下里吞没了。

她一时气急,还待要骂,忽见半开的门里一个黑影横扑过来,老大一块,接着从大腿到身上便一块块剧烈疼起来。

她嗳呦一叫,直接让大鹅撵出去老远,却又跑不过,挣又挣不脱,鬼哭狼嚎逃出巷子去了。

周遭人都拍着手笑:“这会儿便清净了!”

不上一会儿,那只大鹅迈着淡定的步伐,摇摇摆摆踱了回来,走至高溪午面前,还扭脖子瞅他一眼。

高溪午原本木呆呆的,忙赶着往后一步,见那鹅重又卧了下来,才问钟应忱道:“这…也是你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