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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池小秋是让渐多的凉轿布轿引得星点目光而去的,旁家所进食客多是七八尺后生,便有姑娘妇人家, 也多是拖朋引伴, 歇幼带老的。

从没像这家一般一致。

都是娇滴滴一条血红唇, 俏生生顾盼含情目,衣裳不好生穿,偏往下使劲拉, 露着一长截脖颈,左扭身往周遭抛了许多眼神, 才拧动腰肢款款进店里。

等来了许多个, 都是一般风情,池小秋终于有些疑惑了。

“这都是住哪里的?”

小齐哥心里明白口上难说:“都是不大正经人家,东家莫要多看,免得污糟人眼。“她正自疑惑的空,便见一两男子喝得醉醺醺出门来, 两只手各搂着一个,池小秋霎时便知晓了。

她狠狠往清平食肆门口啐了一口,以示难掩于心的轻蔑。

“呸!”

一个食肆不想着在饭食上头出奇制胜精益求精,却总是走些歪门邪道,真是猪油蒙心。

两家离得甚近,总有食客两边吃的。

虽说一家吃的是正经饭食,另一家不知吃的是甚,池小秋还是跟小齐哥叮咛。

“以后外头的活计就让成哥他们哥几个出去,惠姐姐就只在厨下帮忙罢。”

中桥这边住得多是做些散活手艺的普通人家,本来无论是楼子里还是“半截门”的都该大大方方在曲湖边招徕大主顾,便是私娼家也不敢这么招摇过市。

这清平食肆眼见着开不长了,却还弄出恁般恶心事体。

小齐哥深以为然,店门打开迎四方客,对门不知引了多少苍蝇,却也没有拒人的道理,惠姐待在厨下自然最是稳妥。

将将中秋,来定宴吃酒的人愈发多了,池小秋备菜做饭,早上顶着星辰,阖门时分透白晓天跟草叶尖上寒霜一个颜色,晚上踏着半圆月亮,四下里只有一两声狗吠,嫌她吵了自己睡觉。

到了厨下,又是一番汗流如雨,满脑门上滚着也不敢自己擦,生怕落进盘盏锅灶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