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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他自小自负文才,却也不敢这般大喇喇说出这样的话来,旁人回以的笑里,有爱怜,有觉着有趣的,却并没有当真的。

这便是技艺卓绝的悲哀了。

她的自信并不为人信,为人解,但他却能解。

只因这样的心思,他自小便有,但只要稍露一二,便已传出倨傲声名,若是再这样说出来,背后自有人道“寡廉鲜耻”了。

吃罢了宴,各人又开始聚起来玩旁的,池小秋忙了大半日,终于能歇上片刻。

身边虽还跟了旁的人,池小秋却不好把自己的衣服给旁人拿,只能拿包袱兜了去,见桑罗山仍旧送她出来,便寻了空隙来谢他。

“这回的席面,还要谢你与太太荐了我。”

池小秋心下知道,要不是桑罗山跟桑府夫人开口请了她来,这样私密的席面,桑府太太是万万信不过旁人的。

从认识桑罗山起,他便时常带了好运气过来,池小秋想了想,以他的性子,怕是也不喜欢与人道声“兄弟”,便祭出了当日应对高溪午的招数。

“以后你若是来我池家店铺,想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只管开口,都算作是请你的!”

桑罗山却不搭言,倒让池小秋这话落了个空,一时有些尴尬。

不想过得一会儿,一个丫鬟赶上来,气喘吁吁就要将池小秋手里包袱接过来。

桑罗山冷冷道:“以后多上些心。”

池小秋莫名其妙,转头看见丫鬟抖了抖,眼里泛着泪,却还得福上一福,低声应道:“是,大爷。”

池小秋从不惯让人服侍,自家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忙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力气大,自家拿着便好。”

桑罗山便知晓,她自小过惯了苦日子,不知怎的,便冲口而出:“这丫头送你了。”

池小秋一时傻了,往左瞧瞧,傻在当地的还有那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