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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片刻,池小秋瞧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慢慢叹了口气。

这般挨浇总不是个办法,池小秋忍着疼,一手撑上桥栏,刚一踩地上,便好似听见脚嘎巴一声,只得又坐了回去。

果真是好日子过多了便娇气了,一点苦也受不得,池小秋皱眉瞧着一会功夫就肿了老高的脚腕,索性把瓦罐拢到自己身边,支着胳膊在这看雨景。

瓦罐里头让雨叮叮咚咚溅出许多水花来,不一会儿就落满了罐子,里头的银鱼终于有了可以喘息深度,便纷纷动弹起来。

池小秋虚虚茫茫等着看有无过路搭救一把的人,百无聊赖之际,低头看那些银鱼,个个细长莹白,越显得头上一对眼睛黑沉沉两点,托出一条来,竟似透明的一般,好似琉璃做成。

池小秋将那条惊慌的银鱼放回去,对着他们念叨:“等回了家,你们是想要跟豆腐一处在油里耍,还是跟着鸡蛋放锅里蒸呢?”

钟应忱拿了伞四处出门来寻她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池小秋浑身上下让雨浇得透湿,止不住地打抖,靠在桥边坐在水里头,只能一个劲往桥根处缩,石桥栏正有个弧度,好歹能遮些风雨,头发尽都湿了,狼狈地贴在脸颊处,头半垂着。

只这么一眼,他的心便好似让人狠狠一掐又一拧,又疼又悔。

池小秋出门前,他该陪着出来的。

雨水好似小了一些,池小秋惊喜抬头,竟见着钟应忱,不由稀奇:“你怎么找过来的?”

她今儿去的鱼市可不是曲湖边的那个,钟应忱怎知道的?

“脚扭着了?”钟应忱离得近了,一眼便看出她为何停在这里,他动作极快,一手给池小秋打上伞,另一手极快地抽了蓑衣系带,将外头油衣一脱,将她密密裹住。

池小秋见他半边身子露在伞外,里面穿得比她还少,赶忙将伞往他面前推。

“已经淋了一个,这再多淋湿一个,也不划算哪!”

“先别动!”钟应忱压上她的手,将伞塞过去:“这伞你先打着。”

池小秋见他松开两手,有些不好意思:“估计你得扶我一把,我走不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