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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出了人命案子,周遭的人家要不然去了亲戚家住上两天, 要不然离这里远远的。家里养的猪, 喂的鸡,大妹都帮着秀娘, 托给了别家暂且照看。

整村鸡鸣狗吠蛐蛐叫,十分热闹里更显出这里冷落阴森。

当日范大郎死在自己房中,就在正堂东间,门锁得结实。钟应忱拿着一根细铁丝捣弄一会, 那锁便应声而落。

池小秋要是知晓,当初逃难路上教他学会的本事, 如今在这里派上了用场,不晓得会作何感想。

历经几次搜查, 钟应忱本想着,这屋里该是有些杂乱。但这三十多个时辰似乎抹去了一切痕迹,这间据说发现范大郎尸体的屋子,四处齐齐整整。曾经盛放着剧毒糕点的碗盘,擦拭一新,中间摆放的间距都近乎一致,范大郎躺着咽了气的床上,衣服被子边角整齐,丝毫不乱。

能想见女主人离开时,定然认真收拾过一番。

这般不慌不忙,这般从容。

钟应忱沿着水曲柳的桌面一点点看过去,窗台,床头,地面,每一个地方都不曾放过。

毫无发现。

钟应忱开了靠近床边的柜子,做的时候已经许久,边角甚至开了缝,里面放着范大郎一家四口的衣裳。冬天棉衣,他用手一摸就知道是翻晒晾过,过了好几次水的旧棉,疙疙瘩瘩,穿在身上必定缩手冻脚。

可这样的衣服,范家阖家上下只有两身,一大一小,俱都是给了男丁的。

夏天的多是粗麻葛衣,补丁摞着补丁,女子的衣裳破旧尤甚,浆洗到看不出原本颜色。

这屋子里,除了留下的老物件,其他一应日常用具,都透露着此间人家一贫如洗的境地。

目前为止,这间屋子他已找不出什么了 。

钟应忱出了屋子,环视了一圈,将视线对准了范家小儿女住的一间小屋。

据那秀娘陈述,范大郎死亡当晚,她和一对儿女都住在这里。

这间屋子比东间小上一半,小小一张床铺,也不知三个人怎么蜷得过来。陈设更是简单,给小姑娘带的绒花已经褪了色,土哥的玩具也没有两件,床上板朽衾薄,床底下慢慢堆着不愿丢弃的破烂玩意儿,也不知堆了多久,已经满是尘土,稍微一动,便飞了漫天,直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