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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及犹豫,跨出一步:“我便是。”

那人把自己的乌木牌子一晃,展了提人送审的票,平平道:“奉县丞老爷令,着拿池小秋前来问审。”

“有一桩人命官司与你有关,便一起去衙门罢。”

“啪!”

不知有谁砸了茶碗,池小秋耳边嗡嗡直响,听了半天才听明白。

前几日来她摊子上找茬的那个人,死了!

从他房里,搜出了半块混了砒霜的玉带罗糕。

第37章 范家命案

当日来找茬的人没说实话, 他姓范,不姓李。

柳安镇附郭处有一个小小村落,借着地利之便, 靠着养蚕收桑出丝, 也能赚得温饱, 但凡有手有脚,稍加勤快些, 都能赚得脚下盈尺立足之地。

唯独范大郎是个例外。

他自小时便是家里千顷地里一根独苗,父母爱逾生命, 勒紧裤腰带自家喝粥, 也要全了他吃糕抓糖的零食,自此一天天长大,却养成个最是贪便宜怕辛劳的脾气。

他娘死得早, 等阿爹也立不起身时, 终于后了悔,待想要撵他下地, 至少有个能糊口的营生, 长大的儿子不由爹娘,范大郎冷笑睨他一眼, 扬长而去了。

此后卖糖,修碗,货郎,诸般营生化作千丝手, 成了范大郎变着法儿掏尽老爹体己的借口,将家里藏着的银钱混个干净, 等气死了老爹,他浑家又是个唯唯诺诺泥土脾气人, 更加没人能管束。

过不得多久散漫日子,家里钱便花得干净,从此左邻右舍再没了好日子过。他今日往东家赖在篱笆墙下,硬说年久失修的瓦砾砸了他家米缸,明日往西家见人出来便滑在那里,从哼哼唧唧到破口大骂,使劲浑身解数只为能敲得一笔竹杠。

再后来碰瓷敲诈扯皮,无一不为,每回得了银子,也不顾家里一双儿女饿得嗷嗷直哭,顺手拿了银子或吃或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