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坚持早早让人将公子琮的后事处理了,刺客一直在抓的路上,就是想让这件事悄无声息的被压下去,这种场合这种时候公然提起此事,岂不是让他骑虎难下?

禁卫统领左泽想要率人来拖,被韩王一眼给瞪了回去,很显然这事儿是他失职了,已经闹到了大臣面前,岂能说拖就拖。

就算他愿意,吴夫人跟吴相会愿意?

果然,身旁想起了一声尖锐的“恸哭”,“我的儿啊!”

“陆予,你此时提出此事,是否已经有了刺客眉目?若是有,你可速速说来,王上定然不会坐视不管,”吴夫人一把擦掉了眼泪,状若疯狂地看着韩王,“是吧王上?”

吴夫人可不管那么多了,顺不顺他的心已经不重要了,而吴家跟韩却的前途她也管不了,且靠他们自个儿去挣,她的目的就是要趁着百官集结,替她儿讨个公道,陆予一个下人都敢开口,她这个做娘的还有什么豁不出去?

韩王老了,本来以为一边给个甜枣就能解决,没想到被自家衣服给摆了一道,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蝼蚁,他皮笑肉不笑,“那是自然。”

陆予狠狠心眼睛一闭,“自溧阳出发回上京,末将一直跟随长公子,实不相瞒王上,不仅在溧阳,就是这一路上也有许多刺客想置公子于死地,这些事情,不管是九公子还是随行的龙骧军军士皆可作证。”

“而城门一战,更是有人挑衅在先,特制箭支稀有,当时不管是禁卫还是士兵,都不曾携带箭囊,长公子被一箭穿胸,明显有第三方人持弓躲在暗处,可是这么多日了,不说该抓到刺客,就是线索也没有一个。”

禁卫统领左泽听不下去了,听这意思,陆予是句句内涵他禁卫营包藏刺客,本来也是,他察言观色揣摩着韩王并不想真的追查刺客,故一直将此事拖着,可是这就给了外人一个错觉,那就是他禁卫营也在包庇什么,但是这些他也没办法解释。

“属下有罪。”先跪下任打总没错,毕竟这些内情韩王是知道的。

韩王向来不是吃素的,见左泽这反应心知他委屈了,这件事已经避无可避了,处理是要处理的,不过提出这件事的人,必须给他出口气。

“你的事一会儿再说,”他冷哼着一甩宽大的袍袖,朝陆予问道:“这些在当初事发之后你怎么不说?非要现在才来提起这件事?陆予,你最好给寡人一个解释。”

给什么解释,不就是说他在挑事儿吗?

陆予头皮一麻,他心知韩王这是在给他压力,也是在推脱责任,搞不好锅都给他背上了,但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不想回头,也不能回头了,只能豁出去了。

“禀王上,当时在大殿,末将听闻九公子所说之后,一心陷在刺客的事情中,相信左统领一定能给长公子一个交代,也因为兹事体大,不敢就两者混为一谈,故想待刺客落网之后再谈,只可惜时至今日,刺客杳无音讯,末将只怕此事过后,再无人提及长公子遇刺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