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什么能有活着重要?

正想着,前方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来,梁婶儿回头一看,可不是侍从们正簇拥着公子却过来,她刚刚也不过是猜测,没想到公子却真的这么快就过了来,她赶紧上前福了福问安。

“公子。”

韩却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侍从对视一眼纷纷停了下来,梁婶儿赶紧上前将门打开。

阿梨听得“吱呀”的开门声,惊得直接抓了旁边的衣裙就要往身上套,她本以为梁婶儿是吓唬她的,韩琮受了伤,韩却怎么也该先去看他,就算要过来,也不可能这么早,更何况还有刺客要处理,她不过洗个澡的时间,怎么这么快就过了来?

梁婶儿在韩却进屋后又识时务地退了出来将门掩上,韩却听着盥洗室的动静挑了挑眉毛,也不客气,直接踩着水渍就进了来。

阿梨是非常生气的,真是粗鲁无礼的韩人!

她侧身背对着门口跟手中的衫裙较劲儿,要是早知道梁婶儿准备的是这种燕国女子流行穿的交领长裙,她宁愿穿之前那身破烂衣裳。

这种交领长裙内里是曲裾,需要一层一层系起来,偏偏上身只有系带,需要配上交领的短衫,莫说她从前总是着男装打扮,就是偶尔不去军营穿的女子服饰也多以简单的卫国短裾为主,她哪里会穿这玩意儿?

偏偏又是在这样一个时刻,她真是又气又急,来不及去系好曲裾的系带了,她匆匆将短衫往身上披。

韩却见此,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只弯唇斜靠在旁边的椅子上,长腿一伸,脚后跟有一搭没一搭地踏着地上的水渍,“要本公子帮忙?”

阿梨见不得他这番模样,也不搭理他,只认真地理着短衫,长发湿漉漉的垂在后背上,水渍顺着滴滴落下,晕湿了大片。

韩却见阿梨不理他,停下踩水,棱角眉微微挑了起来,“唔~你这是在跟本公子玩欲擒故纵的戏码吗?”

听闻此语,阿梨理好短衫,回身看着韩却,眼神戒备,除了一样不知廉耻,她发现这人好像跟情报里不太一样。

当然,已经过了三年,也有可能她的情报早就过时了。

少女琼鼻细挺,菱唇微抿,领口泛着微微水汽,韩却一时有些晃神儿,可是只一瞬,他就神色恢复清明,仿佛刚刚不过是场幻觉。

他走近了她,伸手将她正在滴水的发丝簪在耳后,问道:“作为女俘,你似乎一点都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