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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从酩酊酒意里清醒了一点, 瞪大了眼睛:“你父亲肯放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不久。”钟浅锡回得简略。

说完他举起酒瓶, 帮克里斯把杯子倒满——利用母亲的影子, 和父亲达成的协议, 钟浅锡不是很想和第二个人分享。

好在克里斯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 仰头把酒一饮而尽:“要是这样的话,那还是很有希望的。我再想一想办法,找些老家伙收割一圈,总能凑够你需要的数字。”

杯子放下来的时候,这位老同学又眉毛蹙起,询问钟浅锡:“不过你是真的要往政治上走吗?那玩意是个顶无聊的东西,看看老施密特就知道了。一旦被绑住就没办法脱身,远没有做生意快活——有钱花难道还不够么?”

当然不够。

克里斯有酒喝、有女人睡就行,但钟浅锡想要的不是这些。

从老施密特嘴里夺肉的计划开始之前,就说过了,钟浅锡有他的野心。

那些野心在路易斯安那的小镇上冒出头,一点一点生长,不断溃烂,如今已经长到钱和股份都填不满的地步。

政治上的诉求甚至也不是终点。

钟浅锡这么做,只是因为他需要爬得更高、抓得更稳。这样夜幕降临的时候,他才能在那些烈火焚烧的噩梦里,浅浅地睡上一会儿。

这种把控命运的渴望,克里斯是不会理解的。

这位老同学从小就被关爱着长大,这辈子就没摸过小面额的钞票。估计连25美分上面是哪个总统,都不知道。

同样的道理,除了钟浅锡的小鹿,恐怕连亲兄弟瑞恩也不会懂。

新学期伊始,瑞恩的赌瘾越来越大。经常连洛城大学也不去,彻夜泡在牌桌上。

每次回到马里布山庄,棋牌室的灯都是亮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