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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到这里的人,多半会被蔚为壮观的景象震撼,紧张地捏着衣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石头和太阳是看不出年纪的,熠熠生辉,和十多年前一样。

但那个从路易斯安那乡下来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

“我当然记得。”钟浅锡说,“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您给我的。我会永远感恩,永远忠诚。”

“不要让我失望。”老人得到了承诺,最后一次警告。

钟浅锡拿起桌上的玻璃杯,试了一下温度:“父亲,我想您应该喝一杯水了。”

老人这才借着钟浅锡手里的水,润了润嗓子,把眼睛闭上。胸口一上一下起伏,发出风箱一样的响动,贪婪地呼吸着氧气。

病人住的屋子里,总有一股死亡将要来临的气息。为了盖住这股味道,管家被迫在角落里全都摆满鲜花。

而在这样逼仄的环境里坐久了,难免会渴望一点轻松的空气。

钟浅锡把杯子放下,目光扫过那些玫瑰、百合和郁金香。

热烘烘又张扬的香氛满溢,姹紫嫣红里,却又好像少了点什么。

少了他的铃兰,钟浅锡想。

“我到了,快下楼!”

和钟浅锡分别后第二天,姚安是被祁航的电话吵醒的。迷迷糊糊一看表,竟然已经快到中午。

她吓了一跳,胡乱洗了把脸,套上t恤和牛仔裤就跑下楼。

“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晚上看电视剧看过头……”道歉的话说到一半,姚安发现对方是开着车过来的,愣了一下,“哎,你买车了?”

“没,是和我姨借了一天。怎么样?”

实话实说,这辆本田已经属于战损级别了,五金件和把手都要盘出浆。

但小狗在摇尾巴的时候,旁人是没办法说坏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