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警铃大作,他即刻向后一仰,手掌撑地空翻一圈。但衣襟还是被从天而降的犀利拳风擦过,一粒扣子被扯下,在杂乱的劲风里四分五裂。

只这短短一瞬,休兹的视线对上了一双比野狼更凶猛的眼睛。光是从中传来的那种不顾一切的气势,就让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因精力过于集中而仿佛放慢了的这半秒飞速过去,休兹刚在后方落地,又匆忙踏稳地面压低身子,将手臂挡在面前,抗住随即扩散而来的如刀刃般锐利,还夹着砖石残片的拳风余波。

袭击者单膝跪地轰然落于塔顶,紧握的拳头足有一小半陷入了地砖之下,厚重坚实的塔顶竟被一只拳头砸出了半米宽的浅坑。

他慢慢收回拳头,露出正下方已被穿透的洞口,最后几片碎砖也稀里哗啦地落进了下层的房间。

但现在休兹已经没有余裕为遍体鳞伤的高塔惋惜。

因为这个恐怖的老人已经站起身,看向了他。

花白的短发,整齐的八字胡,夹鼻式的金丝单片眼镜,干净合体的黑色燕尾服。他的打扮看上去就像最正统古板的管家,但周身散发的气势却如汹涌的烈焰,仿佛连光和空气都被扭曲,在背光的阴影中,只有死盯着猎物的目光无比摄人。

他微微皱眉,抬起了手。

休兹身体紧绷地做好了防御准备。

然后就看见对方不紧不慢地脱下了一只白手套,还对他点点头:“失礼了。”

那只手套因为刚才擦过地砖,勾丝了。

休兹脱力地垂下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