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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他是做梦没醒,还是以前的记忆依然没恢复?

但是……不可能,这么久了,他应该恢复记忆了。

就算不恢复,遇到这种事,他不是应该问问为什么吗?

不过乌苔没敢问,她觉得,自己如今就是行踏在那春日薄冰上的顽童,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她不敢惊扰懋王,更不敢多说什么。

马车继续前行,前面有沉闷湿润的马蹄声,后面也是,看得出,这次他出来,阵势了得,她是绝对不可能逃的。

她便想起来谈步瀛,谈步瀛说出去看看,结果再也没能回来,不知道怎么样了。

也许已经死了。

这让她有些伤心。

她没见过母亲,谈步瀛是母亲嘱咐了来保护自己的,到底是一个念想,况且这些日子以来,便是石头人,也存了几分情义在,终究是陪了她这么久。

她抿唇,低下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了。

约莫行了半个时辰,马车到了镇上,一到了镇上,便有当地官员匆忙来迎,一时灯火通明,车马如龙,当地乡绅官员便在雨中迎接着懋王,还引了一些老百姓围观,那阵势自然浩大。

懋王扶着乌苔下了马车,下面便哗啦啦跪了许多人,全都是只见后脑不见脸的。

乌苔越发疑惑。

其实若是懋王见了自己大怒,她倒是知道怎么应对的,她把他骗得团团转,不知道说了多少瞎话,他自是应该生气。

他生气了,她就任凭他处置就是了,只要不伤害小铭儿,她是怎么都行。

但是现在,他不生气,甚至眼底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倒仿佛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事,连那大半年的分离都没有,这让她忐忑起来。

就是明知道有一把刀会掉下,她不知道什么掉下,甚至不知道会以怎么样的方式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