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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酥蹙眉,有些疑惑地问:“你可别蒙我,春天你都没能让黑翅下蛋,马上都秋天了,你身体里还能有燥热的冲动?”

“什么叫没能让黑翅下蛋?”褐耳羞恼到炸毛,说的像是他那什么不行一样,他行,特别行,能一次让黑翅生七八上十个鹰蛋。

“哎,你别气,都是鹰,有啥好遮遮掩掩的。”明酥捧着脸,正经说:“你没有长辈指导,可能不知道,猫头鹰每年都会发情,但不是每年都会生蛋。”

“闭嘴吧你,可真不害臊。”褐耳压低耳羽,左右看看,支支吾吾说:“我还是只处子鹰。”

“啊?那你跟黑翅是假的?”

“真的,特别真。”褐耳大声为他自己正名,继而撇开视线,“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快春末了,夏天孵蛋鹰难受,所以保险起见就没那啥。”他声音有点虚,他撒谎了,其实是黑翅不愿意,要求他明年初春再跳求偶舞,她要正大光明地再被追求一次。所以他才要找个给买肉的稳定工作,他要为明年初春的求偶舞长壮变靓。

“行了,不瞎扯了,你记得再给我找份工作啊,最好安稳长久一点。”等黑翅愿意接受他了,他的仔也快来了,黑翅孵蛋的时候肯定要丢工作,他不能让她的生活水平下降。

明酥看褐耳丢下一句话就跑,高声喊:“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阿许家看看,看能不能骗口肉吃——”

把骗说的如此自然,明酥赧然,终究是她脸皮薄了,竟然开始替鹰脸热了。

开学的那天,明酥由她大伯带着,她背着她妈给她买的新书包,跟堂弟还有阿许像风一样跑在大队伍最前面。这条去大队小学的路联通了三个村,路上三三五五散落着人团,从高空中看下去像是缓慢移动的蚂蚁群。

到了学校后,大人去办公室交学费,小的挤挤攘攘进了教室,明溪喊住要落座的堂姐,招手说:“我们坐中间,我姐说坐前面吃粉笔灰。”

“来,我们三个坐一起,我要坐中间。”明酥一溜烟蹿进去,坐在板凳正中间。

“小溪,禾苗。”明伯文站教室门口喊了一声,看娃娃们看过来了,指手说:“我回去了,放学后你们结伴一起回家,别在路上瞎玩。”

“明大爹,我爸呢?”阿许问。

“你爸先走了,我也要回去下地了,你们听老师话啊。”

阿许有些失落地噢了一声,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左边的人突然拽起他,挤他身后躲出拳的人。他颇为习惯地随着前后两人拿他当柱子转圈,这在放牛的时候已经玩烂了,起初他还有心劝、拉架,但没想到劝到最后反而是他给人家姐弟两个道歉。有了教训,他就成了沉默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