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张嘴,阿巴一下,又闭回去了。

头顶呆毛蔫着,认命拿起碘伏瓶,用镊子夹出一个棉球,俯下身往晏辞脖子跟前凑了凑。

晏辞坐在凳子上,夏稚年站着,想靠近他脖子不太容易,他又没胆子让被他弄伤的晏患者站起来,俯身靠近,偏圆的杏眼认真看向晏辞脖子。

笔头尖锐,擦过脖颈留下一道三厘米长的破口,冷白的皮肤上渗出血迹。

倒是不深,但离动脉很近。

他把碘伏球压上去,起伏有力的动脉血管轻微跳动,带着碘伏球都有些不稳。

夏稚年凑近了点,尽力稳住手,擦过那道伤口。

他俩距离已经很近了,晏辞垂眸,看见近处那双碎着光般的杏眼专注盯着他伤口,颈侧甚至有一丝呼吸带来的气流扫过。

晏辞半抬着眼睫,少倾,低低笑了一下。

小年糕团子还挺好逗。

他本来只是临时起意想把人带回来,说不清为什么,但……确实想这么做。

晏辞给了夏稚年一瓶药油,让他把身上淤青揉开,但是他觉得疼,胡乱摸了两下了事。晏辞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半夜,夏稚年和衣躺在晏辞床上,侧身蜷着身体,纤细的手指微微蜷缩,闭着眼帘睡到一半,忽然听到点动静。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到底是在黑芝麻汤圆的寝室,他不敢睡太熟,朦朦胧胧睁了眼,借着小夜灯昏黄的光,却看见对面空荡荡床垫上躺着的人已然坐起身。

男生背部线条绷的很紧,右手紧紧攥着手腕,指尖扣紧,忍不住抓了一下。

眼前画面实在眼熟,和地窖那天格外相似,夏稚年一下子清醒过来,坐起身,张大眼睛看过去。

“晏辞?”

少年声音很轻,带点没睡醒的绵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