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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菲嘶哑着声音道:“我是不怀好意,想用长蛇吓唬你,但你现在不是好端端坐在这里吗,你既毫发无损,又为何要杀掉我精心饲养的长蛇?”因为心爱之物被杀,陆菲现在形容癫狂,似乎要疯了一般。

林虞勾唇,只觉得滑稽得可笑,她道:“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被你吓得神志不清,就不该反击?我只有被害了,被杀了,才能反击?”她轻哼一声,不想再和陆菲做无谓的纠缠,转身就往门外走。

这时大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赵氏急匆匆冲了进来,厨房熬了银耳羹,赵氏让丫鬟盛了一碗,送到陆菲的院子,没成想大门从里面闸上了。陆府正门守的紧,府内的小门却是极少闸的,况且时辰还不算太晚,压根没到闸门的时间。

丫鬟觉得奇怪,伸手扣响门扉,无声无息的,根本没人回应,她这才预料到不寻常,匆匆回到静园,将事情回禀给赵氏。陆菲是赵氏幼女,被赵氏如珍似宝养大,听到幼女院内的异常,赵氏哪里还坐得住,匆忙带人赶到陆菲的院子。

寝屋灯火通明,赵氏小跑着赶到寝屋,一进门就看到陆菲的双手软软垂在腕子上,她心疼得无以复加,扑到陆菲身边,说道:“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带人过来,陆菲有了依靠,她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倚在赵氏胸前嘤嘤哭泣起来,她面嫩,哭起来如孩童一般,看着格外可怜。

陆菲一边抽泣一边道:“母亲,我自豫南回来以后,一直以真心待二嫂嫂,有好用的好玩的,都尽数紧着她用,一心一意对二嫂嫂好,没成想二嫂嫂竟派人恐吓我。”她哭的梨花带雨,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跟真的一般。

陆菲抬起手臂指向拔步床的方向,接着道:“晚上,二嫂嫂邀我到凌园吃小食,我便去了,没成想二嫂嫂使的是调虎离山的计策,趁我不在,让人将数十条死蛇藏在了我的被子里。”

“我自幼胆小,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差点被吓晕。刚叫来杏儿询问,二嫂嫂就带人冲了进来,她不仅不知悔改,还让人卸了我的关节,堂而皇之把死蛇带出去,想要销毁证据。”

陆菲惯会做戏,在长安名声很好,在赵氏面前也十分乖巧听话,她养蛇的事情瞒得紧,只贴身丫鬟知道,赵氏自是不知道的。哪怕知晓了,为了女儿的前程,定也会极力隐瞒。

陆菲的话漏洞百出,赵氏却深信不疑,她赶忙吩咐身旁的大丫鬟到府外请接骨的大夫,而后又絮絮安慰了陆菲一阵子,等陆菲平复下来后,才将目光投向林虞。

林虞静静地站在原地,冷冷看着扯谎的陆菲,一言不发。赵氏站起身,走到林虞跟前,怒喝道:“林氏,你这个毒妇,你妹妹诚心对你,你怎么狠得下心这样待她。”

赵氏铁了心要护着陆菲,无论林虞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林虞懒得多费口舌,并未言语,提脚就往外走。

赵氏哪里肯依,对门外的人喝到:“把林氏给我拿下,林氏这个贱蹄子真是反了天了,不仅戕害幼妹,还敢给婆母甩脸子,简直不成体统。”

赵氏的人一拥而上,林虞带来的护院护在林虞跟前,双方势力相当,扭打在一起,难分伯仲。

赵氏对身旁的嬷嬷吩咐道:“去静园,把侯爷的护卫队带来,我就不信了,整个侯府的人还治不了一个小蹄子。”平日里赵氏顾忌陆悯,并不敢大动干戈,今日陆悯出了门子,一直未归,她这才敢猖獗起来。

嬷嬷应了一声“是”,刚要往外走,只见陆悯慢悠悠走进寝屋,他身穿碧色纱衣,头发披散着,似闲庭信步的少年郎一般,却吓得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嬷嬷更是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陆悯上下打量着林虞,见她安然无虞,才放下心来。懒懒说道:“母亲着人请父亲的护卫队作甚?”

陆悯的手段赵氏是知道的,她不敢和陆悯硬碰硬,嗫嚅半晌,终究没有再多言。这时坐在一侧的陆菲站起身来,跌跌撞撞跑陆悯跟前,想要扑到陆悯怀里,却被陆悯侧身躲过了。

陆菲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她慢慢站直身体,垂下眸子,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柔声道:“二哥哥,你要给我做主呀!”而后将她说给赵氏的那套说辞尽数重复了一遍。说完以后,眼巴巴看着陆悯,像一个向大人求助的小孩子。

陆悯嗤笑一声,根本不理会陆菲,伸手搂住林虞的肩膀,将她揉进怀里,温声道:“陆菲的双手是你让人卸掉的?”

林虞拿不准陆悯是什么意思,放眼整个侯府,虽然很多人都盼着陆悯能死掉,陆菲却是真心实意待他的,陆悯的童年暗黑无光,少年时期孤寂无助,他的成长过程中全是苦楚,只有陆菲给过他些许甜糖,她在他的心里应当是不一样的吧!他对她的话,应当也是深信不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