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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嘴角下沉,一巴掌拍在文青山的背上,文青山是她一个人拉扯大的,他心里在想什么,断不可能瞒过她。陆悯性子冷漠,阴鸷乖戾,文青山平时避之唯恐不及,又如何会上赶着往他身边凑。

文青山担忧陆悯只是个由头,他真正惦记的人是陆悯身边那个狐媚子林虞。莫说陆悯不会放任他人觊觎他的妻子,就是长公主也容不得文青山再与其他女子有牵扯。

陆氏恨铁不成钢道:“青儿,你就忘了林虞吧,她现在是你正经的舅母,你去见她一面又有什么用呢?除了徒增烦恼,毫无用处。你想想卓成公主,她若是知道你心里还藏着别的女人,定不会轻饶你的。”

“卓成公主钟意你,自从与你好了以后,就把公主府那些面首尽数散去了。她对你一心一意,你可不能负了她。上午公主还派人过来,说晚上要来府里看你,你得待在家里等着公主,可千万不要到陆府徒生事端。”

陆氏将利害摆在文青山面前,希望他能理智一些,没想到他不仅没听进去,反而呵呵笑了起来,笑完以后,他抬眸看向陆氏,正色道:“母亲,我是大瑞三十二年的一甲进士,殿试以后,被圣上亲封为探花郎。

我十年苦读,就是为了堂堂正正的走仕途。哪怕不靠家族,不靠他人,也能博一个光明的前途。您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谄媚惑主呢?我不是下九流,我是文家嫡子,是读书人。”

林虞陪葬以前,他深受陆氏的影响,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不妥之处。后来林虞进了陆悯的陵墓,他才恍然大悟。陆氏要他走的路不是正途,他所做的事猪狗不如,可惜为时已晚。

文青山恨自己,是他亲手把自己所爱送走,他已经害过林虞一次,再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涉险。

陆氏目瞪口呆,没想到她苦心筹谋,儿子竟不识好歹,刚想要接着训斥文青山,没想到他已从她面前走过,打马向陆家而去。

凌园的下人不侍其主,反而为外人所驱使,林虞已将他们尽数驱赶。此时园内只有芫荽和探亲归来的王来,芫荽正在屋内陪林岁玩耍,王来正在酣睡,文青山径直就进了园子。

经过厨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窈窕身影。他脚步踟蹰了一下,最终还是遵从内心的驱使,进了厨房。

听到脚步声,林虞还以为是芫荽进来了,她连头都没回,直接道:“这里不用你帮忙,你下去吧!”一边说一边摇蒲扇,将微弱的火苗扇的大了一些,幽蓝的火苗舔舐着药锅,发出呼呼的声音。

文青山原本有很多话想跟林虞说,此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张张嘴,最后只说了句:“虞儿,是我。”

林虞摇蒲扇的手一顿,然后回过身来,静静地看着文青山,沉声道:“青哥儿怎么过来了,是想给你舅父请安吗,他已经睡了,你改日再来罢。”

林虞脸色平静,目光柔和,丝毫看不出怨怼文青山的迹象。文青山却心如刀割,伤心欲绝。无爱才不会生恨,他宁愿林虞打他骂他,也不想她这样淡然的面对他。

他不由道:“虞儿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受不了。”